玉兰衡轻吐出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奈。
他握住孔衔枝的肩膀,将拿自己当骨头啃的小雀推开一些,板着脸道:“你这样子哪儿像小鸟,小狗还差不多。”
孔衔枝茫然歪头,“你才是小狗,我是人,货真价实的人!”
虽然同为犬科,但是被骂小狗很不爽的大狐狸狠狠捏了一下雀雀的鼻子,而后长叹一声,俯身贴近他温声道:
“醒来吧。”
话音落下,薄唇便将一个吻印在了孔衔枝的额头。
下意识的,孔衔枝跟着他一起闭眼,二人垂落的双手交握,密不可分。
闭着眼的他们没有看见,缠绕在他们手腕上的红绳忽然显形,迸发出耀眼夺目的红光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孔衔枝睁开眼时,整个人正躺在玉兰衡怀中,大狐狸柔软的尾巴或缠着他,或披在他身上,像是一张巨大的毛绒绒被子。
“醒了。”玉兰衡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微不可查的温柔,他伸手敲了孔衔枝额头一下,轻哼一声道:“那般粗糙的幻境都挣脱不出,还得我救你,废物。”
记忆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孔衔枝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一早看出来是幻境,怎么不早点叫醒我,还非得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一直到亲了我一口后才唤醒我。”
“我看啊,你分明就是乘机占我便宜!”
他说的直气壮,玉兰衡耳根子愣是红了一片,恼羞成怒道:“我那是为了唤醒你,才不是为了亲你!”
“切。”孔衔枝眼带笑意,故意道:“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就非得亲这一口吗?”
玉兰衡亲他的目的,是为了将自己的一点灵光分给他、唤醒他。而输送灵光的法子,确实不止亲吻额头这一种,其实只要肌肤相贴即可。
被戳穿后,玉兰衡整个人都有些僵硬,那搭在孔衔枝身上狐尾毛都炸开了些,分外尴尬地试图从孔衔枝身上滑下去,然后被得意洋洋的雀雀一把抱住。
便撸狐狸尾巴,孔衔枝昂首挑眉道:“怎么样,好亲吗?要不要再亲一口?”
说着,他又往玉兰衡怀里钻了钻,十分热情地将自己的脸凑上去,蛊惑道:“其实我的嘴更好亲哦~”
就在二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忽然有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响起。
“哈哈,现在的年轻妖啊,还真是不得了。”
玉兰衡动作飞快,直接抱着孔衔枝足下一点,二人便跃上了枝头。白绸凌厉,混着银白狐火虎视眈眈地对着那树下之人。
这个人,隐匿之法实在诡异,在他出声前就连玉兰衡都没有察觉到一丝。
“呵呵。”
那是个长相正气凛然的中年人,周身气度圆融饱满,是人族中有大修为的修士。他怀中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胐胐,大手看似在轻轻抚摸胐胐背部的皮毛,实则是时时将它的命脉握在手中。
“你是什么人。”玉兰衡警惕道。
“哼,现在的小妖当真没礼貌,对待救命恩人就这态度?”中年人冷哼一声,捏住胐胐的肉垫,那双利爪立刻弹了出来。
利爪上泛着紫色幽光,一看就是被涂上了毒。
“若非我刚巧游历至此出手相助,你们二人如何还能有醒来的机会!”
听这人的口气,只怕他的年龄比千年的玉兰衡还要大上许多。
孔衔枝不动声色地扫了罪妖录一眼后,见它书页上写出了肯定的答案,便按住玉兰衡的手示意他收了白绸与狐火。
“原来是前辈救命,还请前辈宽恕我二人无知者无罪。”孔衔枝笑盈盈地落在地上,拱手道:“晚辈孔衔枝,这位是玉兰衡,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中年人定定地看着孔衔枝,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和惆怅。
他看得时间太长了,玉兰衡冷着脸将孔衔枝拉至身后,看向他的眼神更加警惕。
“呵,不必如此小心,我可看不上这愣头青。”中年人摆手,“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像我一位故人罢了。”
“你叫孔衔枝?谁给你起的名字。”
孔衔枝也摸不准这家伙到底是谁,谨慎回答道:“是我爹和我父亲一起取的。”
“嗯?”中年人一愣,“爹和父亲?”
“不错。”孔衔枝嘴一张就开始胡咧咧,“我是我爹生的,我爹是妖,我父亲是名人修。”
中年人温和的表情隐隐有些龟裂,他细想了想,却又觉得男妖生子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是事。毕竟妖族种类繁多,能力不一。
“对了,您说的那位与我容貌相似者,是谁啊?”孔衔枝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