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思索片刻,心下了然,便道自己去跟隋瑛谈一谈去,就告辞了齐桓,去往隋府了。隋瑛白天都在衙门里,他自然是先去见的林清。
“齐桓当真是如此说的?”林清靠在一张罗汉榻上。
“是。”萧慎点头,“他想卖隋师一个人情。”
“还以为是个挺老实的人,他这么做,是怕惹麻烦,还是别的意思?”
偏偏是隋瑛,这一点还真让人介意。
“隋师知道您想把徐无眠安进五军营去么?”
“他知道。”林清说。
萧慎蹙眉,“他怎么说?”
林清不由得想起那一回两人的争执,便对萧慎说:“一会儿他便从衙门里回来了,你将此事提到他面前,全看他如何,我就不再多说了。”
萧慎颔首,只听林清又道:“听闻你让徐无眠去了程菽那边?”
“没错,学生可是有做错了?”萧慎连忙问。
林清微微一笑,“不,你做的很好。”
“当人们分析一件事的幕后黑手时,往往会看谁的收益最大,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自己排除在最大受益者之外。过去我未参透这个道,让利益的导向太过明显,落得如此下场。如今你我当重整旗鼓,推出一个完美的挡箭牌。”林清伸出手指,在几上轻点两下,对萧慎道,“忠王。”
萧慎睁大了眼睛,“二哥?”
“嗯,如今我已势力不再,你单独行事,危机四伏,如此情形下,混淆视听为正解。日后你与徐无眠保持距离,明面上不要叫人看出你们的关系。”
萧慎心领神会,他明白林清的意思。可一想到萧葵对他真心实意,便又生出些许愧疚。
“另外,来周还在你府上?”
“在的。”
“未曾叫人知晓?”
“除却徐将军,都不知晓。”
“嗯,可得提防着点府中人,别叫太子的人趁虚而入,叫来周好生训练你的护卫,还有那个吴晗,能用上的都用上。另外,先前就叫你安排一些细作去东宫,也有着落?”
“有,是幼时就相识的几个太监和宫女,都用银子打发好了,家眷也牢牢掌控在手里。”
“好。”林清点头,这几日,林清仔细回忆着一些事,他记得当日在猎宴上所察觉的一抹异样,便问:“你和怜妃关系如何?”
“只是偶尔碰面,不曾有过交集。”
“那他为何托你给我送药,金瓜还说,当日她曾给在山披过衣裳。”
“的确,怪的很。”
“要是有时间,差金瓜去向怜妃道谢,和她处好关系。要是我猜的没错,怜妃和太子之间,怕是有大家都不曾知晓的隐秘,从她那儿多探探太子,也许会另有收获。”
萧慎诧异,“这怜妃怎会和太子有隐秘?”
“我只是猜测。”
萧慎冷笑一声,“那她送您的药,早知就不该给您,怕是有什么毒物在里边儿。”
“不,崔大夫都看了,说是极好的药材,外边都是找不到的。”
萧慎更是疑惑,这怜妃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他还没清思绪,未时一过,就听下人来报,说是隋瑛回来了。
隋瑛每日回来径直去厢房里看林清,见萧慎也在,便问是否有什么事。萧慎说无事,只是……他看了一眼林清,还是支支吾吾地将徐无眠一事说了出来。
萧慎正组织语言想如何去央求隋瑛,却被隋瑛抬手制止,道:“我自会去见齐桓。”
这等干脆,就是林清也不禁讶异。
殊不知,隋瑛早已知晓这是他的心病,若不将徐无眠的着落打好,林清怕是会日思夜想,他心甘情愿去求齐桓,不过是为了林清安心。
所以说,当日后事情不受控制发展到另一个极端时,面对指责,隋瑛承受时也不觉委屈。的确是他的疏忽,也是他为爱情的后退一步,才使事态落得如此。
他该承担的,他心甘情愿地承担。
可当他站在齐桓面前,为徐无眠作保,恳求齐桓让徐无眠进入五军营时,他没能察觉齐桓那逐渐上扬的嘴角上的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