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的震惊笼罩下来,楚轩河大脑都是宕机的。
他看清棺材里那女子额头上隐隐约约的红色花纹,那是一朵奇怪的花,这花盛开着,中心是一道弯弯的月牙形状。他虽然没见过,但是在课上学过,在书上看到过。
这是……不对……
他慌里慌张摸索出蓬丘的灵牌,试图联系上正在城外的绯夜仙君。
这个人,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她应该是,应该是鬼族的人,月亮形状的花,她是,姬月氏!鬼——
“噗嗤——”
楚轩河在这以瞬间瞪大了瞳孔,他缓缓低头,一把锃光瓦亮的剑,已经穿透了他的下腹。
粘稠的血液顺着伤口汩汩流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神经在这一瞬间炸裂又蜷曲起来,他试图转身回首,看一眼凶手的面容,可是眼前渐渐朦胧,意识也渐渐模糊。
他听见身后的男人轻笑一声:“对不住了。”
“有人要你一条腿,我也没有办法。”
继而,似有什么猛地砸向他的右腿,剧烈的疼痛让楚轩河双眼一黑,身体瘫软倒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而身后的男人看着他已经扭曲的右腿,似是觉得不太保险,又提起剑,割断了他的脚筋——
傅潭说在一间破烂草房里蹲着,他拿着那把寻常的铁剑,已经斩杀了两三只看他好欺负想吃掉他的妖兽了。剧烈的不安笼罩着他,傅潭说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莫名的心慌。
他安静在这里缩着,只求赵秋辞快些回来,或者楚轩河快点找到他。
他不后悔来上陵城,鹤惊寒拿捏着他的软肋,即便他今日不来上陵城,他日也会被鹤惊寒引诱到别的地方。
只是他的确没想到,上陵城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原本最坏的打算,莫过于他死在鹤惊寒手里。
可鹤惊寒的目标不仅仅是他,他将霍家,紫凰家,乃至仙门各门派都算计了,他好像在布一场很大的局。
怕什么来什么,封灵阁的灵牌震动,他再次收到鹤惊寒的消息。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不惧怕死亡,但这种钝刀子磨肉,未知的恐惧实在是折磨的他快要发疯。
“别激动,我是来告诉你,你想要的东西。”鹤惊寒声线慵懒,却带着不可拒绝的魅惑。
“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的尸体在哪吗。”
傅潭说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他咬牙切齿,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在哪?”
鹤惊寒微微一笑:“霍家,祠堂。”
霍家,他分明刚从霍家回来!
鹤惊寒是故意的,他故意让他回到那里。
仿佛是察觉到傅潭说的犹豫,鹤惊寒了然:“你不想去,是么?”
细密的冷汗自傅潭说额头沁出,即便鹤惊寒没有在他身边,但是傅潭说却感觉,自己一举一动,甚至心理活动,都被鹤惊寒监视着。
他对鹤惊寒一无所知,鹤惊寒却对他清清楚楚。
鹤惊寒一声轻笑:“无所谓,位置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想让仙门,或者其他人,率先找到,后果如何,本尊可不负任何责任哦。”
傅潭说好似在这一刻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汗如雨下,却又无可奈何。
他还有选择权吗。
前面的路,鹤惊寒已经替他选好了。
他拿着破剑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缓缓吐出一口气:“好,我去。”——
洛与书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自遥远的极寒之地赶回蓬丘。
境主的话反反复复重复在他耳边循环播放。
“你们都没听过吗,喔,或许年代太久远了,你们也许都不知晓。”
“他的儿女,弟子,后人,凡是承他衣钵,继他血脉者,皆是大凶大恶,不得好死之辈。”
“你不信吗?他年轻时太厉害了,半步成仙,毫无破绽,上天制约不了他,自然不许这样的人存在,便要他断子绝孙,无徒无后。”
“他多风光,他的后辈便有多落魄,他多美名远扬,他的后辈就要有多臭名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