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是学习的呢。”师父摸摸他的脑袋,失笑,“爱意,生来便藏在人的心底,无需学习,是无师自通的啊。”
至亲之爱,至交之爱,无师自通,人天生便会爱与被爱。
直到昨晚,仿佛突然就打通了任督二脉。
傅潭说微凉的指尖,柔软的指腹,和突然贴近的,粉润的唇瓣。到现在仍然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仿佛有致命的吸引力一般,让人欲罢不能,让他不自觉,想要靠近。
他深呼一口气,平静翻滚的心绪,从纳戒里拿出那个做到一半的花灯。
当时两个姑娘目光都聚集在玄烨师兄那熟练的手法和漂亮的花灯上,洛与书便趁没人注意,悄悄将自己那半盏收了起来。
瞧着那粗糙的刀工,歪七扭八的形状,洛与书没忍住抿起唇角,流露几分浅淡笑意。
太拙劣了,和玄烨师兄的根本没办法放在一起作比。
眼前不自觉开始想象,傅潭说一身钗裙,提着花灯,立于树下的模样。灯与她眼眸映衬,明艳若骄阳,皎洁如月亮的姑娘。
然而眼前稀烂的花灯,显然与脑海里的美景并不相符。洛与书眉间凝住,他怎么可以送给傅潭说,这样的残次品。
她值得更好的,最好的。
他自袖中摸出刻刀,将花灯拆掉,重新打磨。
其实并不难,只是熟练度的问题。洛与书安慰自己。
他缓缓向刻刀中注入灵力,细细回忆师兄玄烨晚上做灯的动作和样子,宛如操控自己的本命剑一样操控刻刀。
一次,两次,数次……慢慢的,掌握了技巧,刻刀也变得听话起来。
且今晚洛与书心情格外好,也耐心了许多。藉着明亮月色,清凉晚风,他心如止水,心平气和做起花灯来。
不知道废掉多少竹篾和油纸,直到黎明的第一抹曙光刺破天际,洛与书动了动略有些僵硬的指尖,缓缓抬头。
窗外亮了起来,已是破晓时分。
此时,一盏精巧的,漂亮的兔子形状的花灯,安安静静,乖乖巧巧,躺在洛与书面前的桌案上。
是傅潭说点名要的兔子花灯。
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指尖被竹篾划出的细小伤口,沁出浅淡的血痕。
他抬手,指尖覆上小兔子灯的眼睛。将手收回来时,小兔子已经拥有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昨夜折腾太晚,今日傅潭说怕不是要睡到日上三竿。
洛与书料到傅潭说不会起太早,便并没有立马去寻他,反正午时也有时间。他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小心翼翼将那盏花灯,收进了纳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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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起床了,蔚大湘!你再不起,人家都结束了,可就上不了擂台了。”
房门被敲得砰砰砰作响,有男子在外面大声讲话,傅潭说被活活吵醒,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红色的纱幔,四角都挂着精巧的金银香囊各色挂坠,长长的流苏几乎落到他脸上。
陌生,太陌生了。傅潭说蹭地一下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环顾四周。
这,这是哪啊?他不是昨晚睡觉的时候,还在蓬丘的小院,自己小房间的床上吗?
他低头,自己一身贴身睡衣,身份仍然还是蔚湘,只是感觉身形稍微长大了些。
我靠,变了?
幻境变了?!
自己睡了一觉,那么长时间都推不动的幻境,居然自己就变了?
门外的男声仍然坚持不懈:“祖宗,快起床吧,横竖答应一声,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进去了。”
谁在外面狗叫?
傅潭说捡起床上的衣服胡乱一穿,一脸不高兴地拉开了门。
门外是个年轻的男子,乌发高高束起,戴紫金冠,身着紫袍,衣料看着就华贵,绣满精致的金色花纹。玄色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双腿笔直修长,比例极好,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挪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