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潭说紧张地几乎是瞬间就发了汗,他灵机一动,想了借口遮掩:“是前日……爬树,不小心沾染上的鸟毛吧。”
说完这话,傅潭说自己就松了口气。
这借口找的太好了,他不就是因为在青凪峰乱爬树才被洛与书关的禁闭么。
欸,不对……
傅潭说猛然想起来自己还被关禁闭的事,登时才想起来质问洛与书:“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然对上洛与书平静的眉眼,傅潭说就知道他没有放他出去的意思,咬牙切齿:“不打算放我出去?你跑这一趟,就是专门过来看我笑话的?”
“你的笑话,我看的还少吗。”
洛与书侧首瞥他一眼,直起身,拉开与他的距离。
强大的压迫感撤去,傅潭说松口气,从未感到如此轻松。
“你还是想下山?”
傅潭说咬着下唇,唇瓣因为沾了湿意而有些殷红:“我想。”
“那你还是关的不够久。”洛与书转身就走。
眼见他要走,傅潭说忙喊:“哎!洛与书,你站住!你等等!”
洛与书顿住了脚步。
他小跑两步追上洛与书,咬了咬牙:“我傅潭说这辈子,没跟人说一个求字。”
洛与书:“?”
他缓缓转过身,那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傅潭说正闭着眼睛,脸色复杂,不知道在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
洛与书微微抿唇,故意装听不明白:“哦?”
“我,我……”傅潭说下定了决心,猛然抬头,直视洛与书,“求求你了,你就让我下山去吧。”
“你为什么非要下山?”洛与书直视他的眼睛,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心底,“这段日子山下并不太平,你还是待在山上为妙。”
傅潭说咽了一口气,酝酿片刻,几乎在顺势,眼睛里就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金丹这么长时间,终于快要升阶结婴了,可是,可是我在蓬丘,日子安安稳稳,不起一点水花,根本突破不了。洛与书,你就让我下山去试试吧,说不定就成了呢?”
“你要结婴了?”洛与书眼底也浮现一层讶异。
毕竟傅潭说不学无术,修为停留在金丹期已经很久很久,很多年了。他年纪不大,早早就步入金丹,超出寻常弟子,人人都以为灵胤道长收了个资质不错的仙童,不曾想……傅潭说停留在金丹,还就一动不动了。
这么多年,比他结丹晚的人都陆陆续续结婴,唯有傅潭说,依然是一动不动。
所以眼下他突然要结婴,自然是引人讶异。
“是,就差临门一脚,可我始终寻不到突破之法。”傅潭说一脸真挚,“你也知道,这种时候,留在仙山并无裨益,还是要出去才行。”
洛与书微微垂眸,看着傅潭说,似是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
傅潭说是很懂示弱和装可怜的,他脸上没有平时的轻浮,眉尾下耷,略显委屈,能被众弟子私下评为大美人的傅潭说,皮相上自然有他的底气。
此时两颗黑亮的眼睛里盛满了认真和祈愿,让人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来。
视线交锋,一个温婉可人满眼诚挚,一个眸色复杂眼底深沉,你来我往,互相试探。
最后,洛与书终于开口,像是终于被动摇了似的,态度和缓下来,倒是没有像那日般一口气拒绝,只道:
“我只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