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傅潭说有几分小聪明,只是不乐意用在正道上。还有他的修为,并非是他根基不行,倒像是他有什么心结,故步自封,自己逼迫自己止步于此似的。
那夜在眩人阁遇袭,洛与书眼睁睁看着他剑意如夏日焰火,噌地上了一个台阶。
所以,不是他行不行,只是他想不想。
或许,他可以对他再放心一些。傅鸣玉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再历练一些时日,也许会给他新的惊喜。
洛与书叹一口气,故作语重心长:“等你回蓬丘,师尊应当就出关了。他若是看到你已经结婴,一定是极高兴的,对吧?”
提到绯夜仙君,傅潭说便没话说了。
仙君闭关前他金丹,马上出关了他还是金丹,想想还是挺让人失望的。
傅鸣玉扁扁嘴:“知道了。”
他抬眼,眸子里突然崩出两簇火花来:“那我要是结婴成了,有什么奖励没有?”
洛与书指尖抵着下巴,想了想:“你想要什么奖励?”
“你们洛河的金糖柑!”傅潭说眼睛发亮,“挪几棵回蓬丘,我以后天天都能吃上金糖柑了。”
洛河靠南,气候湿热,极适宜种柑橘,蓬丘偏北,便不那么合适。
不合适,但并不是不能种,若是以灵气养着,天天有人悉心栽培,也不是养不活。
傅鸣玉之前便想着挪几棵到重安宫来,但是为了几个橘子耗费人力灵气,有些奢侈浪费,再说,有法器和冰窖可以保存,又不是没得吃,洛与书便一直没有同意。
但是如果真能种上,到时间就能吃新鲜采摘的了。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想什么时候摘就什么时候摘。
傅潭说想一想就要口舌生津。
又是金糖柑。洛与书头疼地摁了摁额角。
每逢金秋送爽的好时节,便是傅潭说最缠人的时候。不为别的,只为他家乡独有的金糖柑。
洛家体贴,知道他喜欢吃,大船大船往这边送。
但哪里是他喜欢吃,那些金糖柑,大多都进了傅潭说肚子里。
傅潭说没有节制的,无人管他,每到那个季节,重安宫到处弥漫着橘子皮的清香。柑橘皮类味道又重,香薰都遮不住,后来弟子们便不再点香薰,还省下了不少。
洛与书不喜食酸,但每日都深受其害,每每闻到都要眉头一皱。
明明是他家乡的味道,慢慢的,竟然被傅潭说生生吃成了让人头疼的味道。
最可气的,因为食用太多金糖柑,傅潭说也撑不住胃疼上火。他嘴巴里面生疱疹,疼的吃不下饭,回头就来责怪洛与书家金糖柑种的太多。
洛与书:?
你礼貌吗?
洛与书生气禁了重安宫的金糖柑,傅潭说好了伤疤忘了疼,疱疹一消,又来磨洛与书。
若是寻常人,洛与书绝不会姑息。可谁让傅潭说是他“长辈师叔”,打杀不得,又惯会耍赖撒泼,来来回回,洛与书脾气都磨没了。
后来傅潭说再因为过食上火嘴巴疼闹人,洛与书便亲自盯着他喝黄连水吃苦瓜败火,惩治一两次后,傅潭说再也不敢闹了。
想起以前那些事情,洛与书还是会觉得无语。
“好。”他应下,承诺道,“你若是结了婴,我便让洛家挪几棵过来,不需要旁人,我亲自照看培养。”
傅潭说瞪大眼睛:!
他答应了,还这么大方!
人走了,沈双双从二楼翻下来,红绳胡乱扎出的两条麻花辫随着身形甩出曼妙弧度。她一掌拍到傅潭说背上:“人走了,别看啦。”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空荡荡的客栈:“别说,虽然洛师兄在这里咱们是有些不自在,但好歹心里有底,踏实了不少。我晚上睡觉都比之前香。”
洛师兄,这莫名的安全感。
“睡得香?你确定不是因为洛与书来了之后,你不敢偷懒天天累的?”傅潭说笑哼一声,扭头自门口回了屋内。
“总算不用熬夜不用早起了,累惨咯。接下来我们去哪,我们去鬼蜮玩一圈,再去妖域玩一圈吧?”
这就安排上了。双双跟上来,频频叹气。
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