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危在车上开完越洋会议时,已经八点四十。
他一边启动车子离开老宅,一边戴上蓝牙耳机,拨了陆铭沉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三叔。”耳机里传来陆铭沉恭敬的声音。
陆时危打着方向盘:“到家了吗?”
陆铭沉:“刚到家。听说爷爷又把您叫过去了?”
陆时危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照片。
“嗯,刚从老宅出来,在回公司的路上。”
“这么晚了还要回公司?出什么事了?”
陆时危收回思绪。
“海外项目出了点问题,你也回公司加个班。”
陆铭沉刚开进别墅的车子,立马一个急转弯开出来,“好。”
“你晚上是不是有约会?”陆时危想起他中午跟自己说的烛光晚餐。
陆铭沉一脚油门,“没事儿,他不重要。”
陆时危不知道陆铭沉是要跟谁吃烛光晚餐,可能是最近追的那个男大学生,也可能是照片里那位不知姓名的漂亮管家。
他没再细问,挂了电话。
毕竟早在陆铭沉进入公司的那天起,他就给他立下了规矩。
陆铭沉也做到了,不论发生什么事,工作永远第一位。
所以他那些风花雪月,陆时危从不过问。
*
凌晨时分。
欧式烛台上的香薰蜡烛被点燃。
长形餐桌上,透过摇曳的烛火,在忽明忽暗的暖光里,陆铭沉看了苏临溪好久。
太像了。
特别是换了衣服,做了造型,再经过这样一番精致的打扮,他竟生出一种夏绯就在眼前的错觉。
无数久远的记忆涌现眼前,不模糊,反而异常清晰。
清晰到陆铭沉仍旧记得夏绯发丝的温度,嘴角上扬的弧度,和沉睡时呼吸的频率。
那个精致贵气,又爱红眼睛的娇弱小少爷,只有在睡着时,陆铭沉才敢偷偷抚摸他额发。
“夏绯……”陆铭沉呢喃一声。
餐桌太长,相对而坐的苏临溪什么也没听见。
“少爷,可以上菜了吗?”温怀意倾身在陆铭沉身侧询问。
嗓音如一阵暖风拂过,把陆铭沉从甜蜜又心酸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他收敛视线,敷衍般嗯了一声。
温怀意无声打了个手势,佣人们端着开胃酒和开胃品上桌。
他正要上前为陆铭沉铺口布,陆铭沉却自己拿了口布铺在大腿上,头也没抬,“温管家,苏先生刚刚换了环境,难免不适应,以后就由你照顾他。过去侍餐吧。”
温怀意应声:“好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