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说两句!”
安保队长闻讯赶来,赶紧把男人和小女孩拉开了一段距离,园内还有正在参观的其他小学生,为了不影响其他散客和团队的正常参观,也怕吓到小女孩,温和地询问了一阵,又向上级通报过后,还是决定采取协商方式解决。
男人和小女孩在说明情况后,园内运营方和他们协商一致,照片在经过检查后删除,男人也向工作人员道歉。副馆长和女孩在学校的班主任都来了,念在男人事后道歉态度比较好的情况下,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杨淞摸了摸刚被咖啡烫过的衣服,视线随咖啡渍迹往下,又看了看王孟身上的印记,他刚刚似乎因为挡在前面,羽绒服外套上的湿了一大块。
好在衣服是黑色的,摸了摸也就没事了。
两人回到作业室将身上地咖啡渍擦干净,也就算了,回到作业室里,李清鹏一脸好奇地问两人怎么去了这么久,王孟道出原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你说这都是什么人?被这么一个活爹带着,我看不得自闭症才怪??好心给他解释偏偏不听,跟他说这边不允许拍照也不听,偏偏要闹到安保都过来,才肯信我们一句?”王孟一边揉着腰一边生气,“烦死了,本来腰就疼,现在气得我胸腔里头也疼。”
“他们还拍照了?”李清鹏听了一脸震惊。
“是呗,如果那个小女孩不拍照根本没这些逼事儿,就是因为拍照,那男人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删照片,说这是她自闭症女儿唯一的爱好。要我说,既然是爱好,在哪里拍不是拍非要跑来这个作业室后门对准我们的窗户拍吗?”
王孟的吐槽引发了作业室里三人一连串的怨怼,两个大男人愈谈愈欢,大有要把职业生涯以来遭遇的苦难全部倒出来大倒苦水之意。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在干这行没有转行还真没有别的原因,我也不喜欢别的,真就是我也不会干别的”王孟翻了个白眼,“小时候确实喜欢地理,初中时候看到GIS系统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呢”说着望向旁边的李清鹏,“你是为什么还没转行?”
旁边的人还没回答,就听见杨淞把椅子往外一拖,吱的一声,径直走出了作业室。
倒也不是反感他们的观点,人成长到一定阶段就能理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她平时在工作上极少有太大的负能量,一是因为有热爱的因素在,二也是因为她知道,抱怨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她早早地学会了把情绪咽下,自己把糟糕的心情像扔垃圾一样打包扔掉。
直到走出了馆内,走到大青楼的楼下,高大的罗马青石铸成的建筑巍峨屹立,小学生们的队伍已经走了,偌大的故居里很是空旷。
杨淞摸了摸白色大衣上那片被泼过咖啡的位置,羊毛都是不防水的,干透以后,留下了一片手掌大小咖色的印记。
这件大衣还是前两个星期买的。她吸了吸鼻子,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大好,外头一个人也没有,唯有几座怪石嶙峋的假山静立在庭院中。
这种时候没有家里人关心她联系她也就罢了,她那天天监工的男朋友呢?平常不是挺负责任的吗?怎么一到周天她加班不和她一起加呢?果然不是真爱。
正望着假山下的楼台发呆,她望见一双运动鞋踏在石板台阶上,视线往上,尹维朝她走来。
呦,今天是休
闲老钱风。
尹维看到她,神色里的一抹焦急迅速散去。
杨淞向前一步,走到他身边,话还没说出一句,对方用近乎野蛮的力道拉了她一下,“跟我去馆长室。”
“我犯什么事儿了我干嘛去馆长室?”
“”
等到了馆长室杨淞才知道,副馆长因为处理应急事件又和派出所交涉去了,嘱咐尹维要好好地补偿一下两位维护秩序的员工,尹维先到了作业室,让王孟回家休养,又在馆内各个地方一顿好找才找到她。
他盯着杨淞外套上的污渍看了半天,目光又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受伤痕迹,放下心来。
“脱了。”
“?”
“把衣服脱了。”
杨淞白了他一眼。
“干什么?”
“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尹维慢条斯理地答,手轻轻触到她上衣的拉链上,一路往下,“我带了烫伤药,有的话可以擦一下。”
“那你可要失望啦。”杨淞把拉链拉回,又龇牙做了个鬼脸,“我运气好得很,一点事儿也没有。”
“嗯我女朋友这么厉害啊?”尹维把烫伤药收起来,笑着问,“既然这么厉害,怎么没把刚刚那位小朋友劝说成功?”
“”
其实在那个女孩儿出来之前,杨淞就看出来那位女孩子有些异样。也因为看出来她与同龄人不同,接近她的时候,她才更加小心了一些。
“自闭症的孩子情绪容易不稳定,我怕她听了我的话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这个年纪没有人引导很容易走偏的。”
“她爸爸一看就是控制欲很强的类型,我小的时候也有过差不多的经历,看她的样子真的挺喜欢摄影的,所以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就有点慢吞吞的,想观察一下她理解了没有。”
大概是因为在那位小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杨淞的声音突然放低,本来没有什么起伏地情绪忽然向潮水一般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