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当沈今延在首次确认她有回央台的意思后,就直接在燕京买了房。
她低头确认日期,发现在半月前就已完成过户,大抵就是她决定回央台后的没几天。
见她半天不说话,沈今延凑近她,温温笑着:“想什么呢?”
“没。”白荔嘟哝,“就是觉得幸好。”
幸好?
沈今延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眼神略带疑惑,他继续盯着她看。
白荔此刻被浓烈的感动包围着,她有些感慨地说:“还好你不恨我,要不然以你这样缜密细致的心思来报复我,够我死八百回了。”
男人轻声一笑。旋即,他的长睫微微一颤,望着她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恨你?”
只有沈今延自己知道。
在每一个想她想到夜不能寐的夜晚,他最恨她。恨她的绝情和懦弱,恨她为什么要闯入他的生活后又离开。
恨她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也不是没有过耿耿于怀,只是想到他替刘医生在心内科值班时的那天——诊室内阒静,只有患者推门而入从外面溜进来的杂音。他正将上一位患者的病历保存归档,余光里,诊室门被人推开,一只穿着黑色短靴的脚踏进来。
黑色短靴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感受到一种怪异的冲击。
冲击感来自于熟悉,来自于他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分辨——即使他并没有抬头,即使她也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切都基于他对她足够的熟悉。
他了解她,甚至是每一个微小的习惯,她走路的时候右脚习惯性微微偏内,很不明显,除非日积月累地仔细观察,才能发现。
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沈今延只通过余光,就认出了是她。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恨不恨的似乎已无足轻重。
……
就在这时,白荔慢吞吞地合上房产证,像个做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看他,“那现在呢,你还恨我吗?”
“恨。”沈今延说得笃定,眼里却带着笑,“恨得要命,所以罚你成为我的太太,永远不准离开。”
这是惩罚吗?
白荔不理解,真和当初他的报复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走吧。”沈今延站起来,也拉着她一起,“去卧室看看合不合心意。”
“哦。”
她站起来指了下行李箱,“提上去。”
沈今延轻松地拎着好几十斤的行李箱,带着她去卧室。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他推开门,放下行李箱。
全屋带有智能声控,沈今延懒懒地说了开灯和开窗。
视野瞬间明亮。卧室里是落地窗的设计,随着浅白双纱的窗帘缓缓打开,燕京繁华红绿的夜景铺开了来,高楼明灯不绝,车水马龙不息。
这不是沈今延喜欢的窗帘颜色。
他喜欢深灰类的,而现在这个浅白色,是她心仪的颜色。他不仅给她买了房,连布置风格,都是按照她喜好来的。
白荔的目光一转,注意到正中央的大床。床很大,两米五宽,上面摆着两个枕头,枕头中间还隔着很远的距离。
“也不知道软不软。”白荔嘀咕着,然后朝床走去,“太软睡着浑身疼,太硬的睡着也不舒服……”
“试试不就知道了。”他漫不经心地说。
白荔说了声好。
她脱掉外套,搭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然后脱掉鞋,身体软绵绵地趴到床上去。
像陷进一团棉花,又不是太软的棉花。软硬适中,刚刚好。
“呼——”
身后劲地袭来一阵风。
没有等白荔回头去看,她感觉到浑身陡然一沉。床面也随之陷得更加厉害,是沈今延就那么从后面压了上来。他的胸膛紧紧地贴在她的后背,将她完全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