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夜色在无声蔓延,侵蚀着她脸上残存的血色。她稳了稳心神,开口:“今延,我想——”
“想让我给你的孩子做手术,顺便给她当下继父?白荔,你给我听好,绝对不可能,你期待的都不会发生。我可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经不起你折腾第二次!”说完这些,沈今延已经把手里的瓶子挤捏到最扁,青筋在他的手背上浮出来。
白荔听着他的话,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斩钉截铁,那么冷漠。
事情再无转圜余地。
但她想着桐桐天真的笑脸,还想殊死一搏:“是不是只要我说爱过你,你就愿意帮帮我?”
那天的问题重新被翻了出来。
白荔说话的时候,没敢看沈今延,只低着头,声音小小的,脸上的表情委屈和无助交织,像极了一头被猎人打伤的小鹿。
“那你爱过吗?”沈今延紧紧盯着她。
“爱过。”
这一次,白荔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了出来。
“所以——”答案似乎永远都不能让沈今延满意,他慢悠悠地笑了下,“就只是爱过。”
白荔怔住。
这也不是他想听的吗?
“我……”
“住嘴。”沈今延从沙发上站起来,顺便捞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我想你该离开了。”
白荔站着没有动,视线追随他:“今延,你要是想听我爱你,我也能说。”
沈今延的动作一顿。
他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白荔与他四目相对,哭过的眼圈发红:“我爱你。”
三个字说得清晰,带着点鼻音,显得韵味悠长。
“……”
长久的寂静。
最后,是沈今延的一记冷笑打破沉默,他看着白荔,摇了摇头:“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为达目的撒这样的谎都能面不改色。”
“……”
白荔没有否认。
说她不择手段也好,说她剑走偏锋也罢,她都不反驳。
只要能让他答应帮忙。
沈今延的脸色来到今晚的最冰点,冷得能凝霜。他沉着一张脸,叫她:“你要我打电话让安保请你走?”
白荔转脚,随手把矿泉水放在茶几一角:“不用赶,我自己走。”
她走出他的家,发现他也跟了出来。白荔回头:“你干嘛?”
“送你。”他说。
“你不是不想和我再有什么纠缠吗?”白荔疑惑地反问。
沈今延没什么温度地扫她一眼,凉凉道:“我认为,在我送你的时候发什么点什么才能算纠缠,再说,是我把你接来的,出于礼貌也应该送你回去。”
“……”
白荔没有再拒绝。
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一种诡谲的沉默,并且流淌着低气压。
沈今延开车很稳,技术也很好,超车变道都利落无比。他没有路怒,哪怕被人强行加塞,也没什么反应,也可能是他始终冷沉着一张脸,委实让人瞧不出其他的情绪。
今天却很反常。
有辆比亚迪想要超车,沈今延扫了眼后视镜,立马踩油门提了速。顶配的揽胜一骑绝尘地射出去,明摆着不给超车。
比亚迪车主吭哧吭哧追上来,开到并行车道,降下车窗:“你他吗的会不会开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