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完全没有被他们弄出来的动静吵醒,蹙了蹙眉后继续与被子纠缠,头一歪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五分钟后,秦川换好一身纯黑色的正装,黑发梳得一丝不苟,露出英俊的脸庞,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块昂贵奢华的表,搭在手腕骨节上,不疾不徐地佩戴。
镜子里照出来的他面无表情,有几分沉静。
管家又来了,“大少爷,小少爷他……”
秦川回头,“怎……”
发现管家背后没人,一句怎么消失在喉咙里。
秦川这才意识到被骗了,这也不能怪他,他第一次遇到赖床的人。
他从管家手里再度接过平板,这一次看的是时间,第一节课在八点,第二节课在十点。
秦川眉头皱得很紧。
再度走向郁景的房间,发现人还是五分钟之前那个姿势,脸埋在枕头里,哦也不完全相似,对方裹着被子的一条小腿上抬了45°。
见郁景一副要睡到天昏地老的样子,这是准备不上课了?
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惰怠的人,他自己凌晨五六点归家,郁景在睡觉,他六点半在锻炼,郁景在睡觉。他七点准备出门了,郁景还在睡觉。果然是长在外边的,跟这个家所有人都不像,沾染了不好的习性。
秦川完全忘记了,郁景在回到秦家前有多拼,每年力争上游就为了那一等奖学金。
“起床了。”不想让他睡觉,秦川走过去,正想推推对方的肩膀。
他心里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听到管家语气惊恐,音量拔高八度。
“不好了,少爷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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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把手放在额头上,感受到掌心滚烫的温度,心底一沉,“测量体温的东西拿来。”
温度38。1度。
必须得吃药。
“药给我。”
郁景头有点晕沉,感觉有人在摆弄自己,他很烦,将自己更加往被窝里缩。
秦川也拧眉,他伸手,发烧睡觉的人就一直躲开他的手。
他皱眉,对方也疯狂蹙眉,还说:“别动我,再睡五分钟!”语气是被打扰安眠的不悦,嘴巴在说话,眼睛却跟缝了胶水似的,一直睁不开。
但凡对方睁开眼,发现眼前是大哥。
看他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吗。秦川心想。
他抓着对方的肩膀,果然,对方又皱起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只想在滚烫的温度中沉沦。
他还真准备继续睡觉了啊——
管家递来两枚药片和一杯热水。
秦川接过,垂着眼:“小病鬼,吃药。”
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开关,床上的人突然顿了一下。
“谭医生,今天不要化疗了好吗,我身体好痛……”少年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软绵无力地说,语气有点撒娇,在暖光灯照耀下,容易令人联想到大草原上奔跑的温顺绵羊。
谭医生是谁?做什么梦?
可能是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