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躲在被窝后悔好久。
经过几天的反复斟酌思索,轻莺已经调整好心态,既然还有两个月能够好好活着,那就努力珍惜眼前一切。配合她高超的勾引技巧,说不定能在两个月拿下裴少疏,让对方在清醒的时候愿意跟她……
也算是死而无憾。
俗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裴少疏不是牡丹花,他是高山之上清冷的雪莲,不染凡事尘埃。
她低着头琢磨如何引诱裴少疏上钩,旁边的无铭就用幽深炯炯的眼神止不住地上下扫视她,同时他的眼底充斥着古怪的探究。
饶是轻莺再迟钝也难以忽视这目光,她小声问:“你瞅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无铭磨了磨牙:“那天你跟大人到底在浴房干了什么?”
那天他从始至终一直守在不远处,不知等了多久才看见裴相从浴房走出来,除了发丝湿漉漉的,身上并未瞧见痕迹,至于轻莺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湿,说是洗了鸳鸯浴骗谁呢。
“就不告诉你,哼。”
无铭有点急:“你到底想对大人做什么?”
“无铭你好执着呀,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不论发生什么,都是我跟大人之间的事呀……”
“当然重要。”无铭神情严肃,一字一句,“不止是你们之间的事。”
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裴相到底怎么想的,跟一个明知是细作的家伙愈发亲密,岂不是陷自己于险境?
要是真能让对方反水也行,但是轻莺传递密信的动作就没断过,偏偏大人还对她那般宠爱,难道不会感到寒心吗?
有些时候无铭也十分矛盾,在他眼里轻莺虽然是个细作,但不是个毫无底线的恶人,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单纯,会犯傻犯蠢闹一些啼笑皆非的事出来,却不惹人讨厌。
倘若她只是相府一个普
通单纯的小婢女,他们或许很早就能成为好友,毕竟单纯的人总是惹人喜爱。
如果裴相真的喜欢她,无铭也很乐意看到自家主子冰冻多年的心终于愿意接纳一个人。
可是那个人不该对他有所隐瞒,建立在欺骗之上的感情,如同河面浮冰,一碰就粉碎。
轻莺望着眉头皱成一团的无铭,有点疑惑:“你没事吧?”
“你对大人……到底是什么感受?”
“感受?感受很好呀……”
无铭换了个说辞:“你天天缠着他到底为什么?”
“为了睡到大人。”
轻莺自从发现自己命不久矣,已经懒得掩饰真实目的。
无铭一阵无语。
“你懂不懂什么叫矜持,这位小娘子?”
轻莺理直气壮:“矜持能睡到裴相吗?”
“不能,”无铭反驳说,“但是厚脸皮也不能呀!”
“可是大人亲过我,”轻莺振振有词,“厚脸皮有时候很有用,无铭,你根本就不懂。”
“……”
呵,还成他不懂了?
……
砰咚咚——!
随着一声急促鼓响,元嘉帝低吼一声,率先策马而去,周围无数人伴随圣驾,旌旗飘扬风中,洋洋洒洒,浩浩荡荡。
卷起一阵烈烈风尘。
而后几位皇子公主骑着马冲入猎场,这次冬日田猎的最值得关注的一场比试正式开始。
如今朝中官员太子党与五皇子党分立两派,凡事皆要争上一争,更别提这种以训练武事为主的狩猎活动,倘若所获猎物太过磕碜,虽无伤大雅,但丢面子是难免的。
不过太子党显然更气定神闲些许,毕竟从前五皇子病得连朝都上不了,让他打猎岂不是笑话?
轻莺随之望过去,发现鼓声响起后,五皇子萧渐辰眉目凛凛,骑马奔腾而去,身姿之矫健丝毫不逊色于常年跟随圣上田猎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