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人应该不容易,大冬天,朱大牛浑身上下都是补丁,尤其是衣袖和裤脚的位置,明显是用其他布料补的长?度,且朱大牛的手上都是冻疮,肿的和猪蹄似的。不过朱大牛看着很整齐,衣服上没有积年累月堆积的污垢,哪怕有尘土,也只是白天扛大包沾染上的。
孙长?安知道朱大牛没有固定工作,祖孙俩的吃喝全靠朱大牛有时?有有时?没的扛大包和朱奶奶糊纸盒,但孙长?安仔细一问?便知道朱大牛的到手的工资不对。
别人的一天工资如果是三毛,朱大牛才两毛,朱大牛力气大,一趟能顶得?上别人三四趟,不说?加钱吧,怎么能少钱呢!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偏偏朱大牛瓮声瓮气的说:“我奶说?了,吃亏是福,没关系,有工资挣很好了,能给我奶买面吃。”
听得?孙长?安心里酸酸的。
后来慢慢熟识,孙长?安觉得?朱大牛挺好,他正好缺帮手,便想着?叫朱大牛跟他一起干,别的不说?,朱大牛脑子虽然不聪明,但他听话啊,只要你能让他接受你听你的话,你指哪他打哪,不让他说?的事,逼死他,都不说?。
找朱大牛说?这件事的时?候,孙长?安正好撞见工头给朱大牛结算工钱,明明是朱大牛应得?的钱,那个管事的人嘻嘻哈哈和别人嘲笑朱大牛,和逗狗似的,举着?钱故意折辱朱大牛。
孙长?安当时?看到就炸了,没那么?欺负人的!
直接一脚飞踢,让那个管事的人飞了出去,然后管事的人说?要报警抓孙长?安,朱大牛着?急坏了,当时?还想着?给孙长?安顶罪,但孙长?安完全不怕,他直接说?起朱大牛工资的事情。
这件事往小了说?是欺负朱大牛,往大了说?是贪污,再往大了说?他是在?欺压百姓,欺压百姓的能是什么?好人?肯定是坏分子啊!
唯成分论?可没过去多久,影响一时?半会?儿散不去,孙长?安这么?一说?,管事的人胆子没得?给吓破,都想给孙长?安跪下来。
为了让孙长?安不反过来告他,管事的人自扇三个嘴巴子,不仅结清朱大牛一直以来的全部工资,还自掏腰包给朱大牛补了五十块。
朱大牛感?动坏了,他脑子不大好使,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谁对他好,他知道孙长?安是在?为他讨公道。
因此在?孙长?安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他干的时?候,朱大牛都没多余问?一句,一口答应下来。
当天下午,怀里搂着?热乎乎的一百三十六块七回家,朱大牛笨拙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好好给孙长?安干活!
朱大牛这么?想便这么?干,孙长?安让他干啥,他干啥,不多说?废话。
比如此刻,孙长?安想让朱大牛注意下七排村的人,别让多手多脚的人碰到机器,万一碰坏了咋整。朱大牛便一板一眼的围着?几辆大货车转圈,边转边用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每一个想要靠近的人。
他个子高?,四方脸,没表情时?无端看起来凶恶许多,因此本来有想偷摸掀开?看看车兜里是啥玩意的人都收起蠢蠢欲动的手。
孙长?安手里捧着?一个本,上面写着?一些关于送货的信息,全都是孙梦毓告诉他的。
他一个个对照,确认无误后才会?让人卸货。
整整三台机器,全部被搬到孙长?安指定的地方。
本来的农家小院现?在?被孙长?安打通扩大,成了大通铺,放三台机器绰绰有余,除此之?外还有个厨房和住人的屋子。
机器到来后肯定得?安排人守着?,要不然丢了坏了都找不到人。
运货的除了司机师傅,还有个负责教导机器如何运转的人,这是孙梦毓要求的,送货的厂子一点?没犹豫的答应下来,甚至在?安排人时?特意挑选耐心且技术不错的人。
三台机器不难操控,孙梦毓可不是随手找的工厂,她专门选的简单易操控品类的机器,就是为了避免孙长?安学不会?。
孙长?安作为厂长?,只有他会?了,才能教给别人,才能保证工厂前期的发?展。
为了教会?孙长?安,这些送货师傅们是第二天才开?始返程。
看着?屋子里的三台机器,孙长?安深吸口气,能不能挣到钱,可全靠这个了。
走之?前,负责教导的师傅们还专门给孙长?安理了理三台机器的位置,该接的线该按得?按钮统统处理妥当。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原料和人手。
晚上,黄色灯泡下,孙长?安就着?灯光算数,孙梦毓给了他五万块,他本人的积蓄是四百四十五,零零碎碎的不算。买房子花了三千六,重装房子七百六十三,其他零碎的花销总共是五百,还剩下四万五千五百八十二块。
主要机器没花钱,要不然剩不下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