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世间的所有山水草木一样,魔神也是应天地而生的,既是应天地而生,自要遵守这自然的规律,规律名为平衡。那么作为同一道雷电化成的双胞胎,妹妹巴尔泽布拥有无比恐怖的雷霆之力,姐姐巴尔却如此孱弱,平衡又在哪呢?在权柄,巴尔的权柄是心,只要对方有心,或者说与心类似的器官,她都能读取,理解,甚至潜移默化地影响,她将它命名为控心术,真正的帝王之术。不过之前说过了,万物都是平衡的,权柄为心,也有一个算不上弊端的弊端,她无法违心,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心之所愿,心之所想。她能辨别谎言与欺骗,自身却也无法进行谎言与欺骗,所听所见所触皆为真,所以她也叫雷电真。她是在得到神之心时,才决定带着妹妹离开暗之外海的,伴随着神之心出现的,还有句话,‘命运所指之处,乃汝愿实现之所。’她一开始的愿望很简单,就只是给自己和妹妹找一个安身之所,暗之外海蕴藏的危险不必多说,而那道声音虽没有感情,但也不是假话,那就去看看吧,不合适离开就是。画面一转,她们已悬浮至海面,妹妹侧着身子挡在自己身前,再环首一圈,皆是虎视眈眈的魔神,贪婪、忿怒、暴虐各种情绪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们就是我选的稻妻之主,”下一刻,空中便传来一道轻朗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她便看到那半空中盘旋的雷龙,逐渐化为了一位极其年轻的男子,说是男子,称为少年其实更为合适,为什么?‘好美,’这是何离那时所想,也是她头一次没有用读心术,就能看出来的心里话,她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眼睛,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心底,看到他的心思。因为对方眼里的欣赏并未遮掩,和少年一样纯净透亮,也不知是天性不设防,还是不屑于遮掩呢?于是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想多看看那很少见过的‘真’。何为真正的‘真’,很简单,那些需要用读心术辨别的谎言,识破的假话,不是真,那些不遮遮掩掩,从心里直接畅通无阻展现而出的,才是真。这就是真与‘真’的第一次碰撞了,不过“你是何人!”两人的第一次对视就这样被龇牙咧嘴的妹妹打断了。不过稻妻之主她记得一开始时是有些犹豫的,凭空接手一个如此庞大的群岛,陌生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她从未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她能做好吗?‘你能做好,’她从少年眼里看到了这句话,不仅是看,少年还说出口了:‘相信你自己,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好像比自己还懂自己一样。但她要用读心术吗,不用,为什么,因为少年用行动证明了‘相信’不是谎言,在妖族间,少年率先表示单方面认定她为稻妻领导人,在人类间,也迅速且没有丝毫留恋地让出所有。她也玩笑般地问过少年:为什么我感觉你像赶鸭子上架一样,硬生生地想把我推上去。她仍记得少年那时的眼神:因为就算没有我,你也能走到那个位置,不过既然我在,自然能帮一点是一点。‘相信’不止是说说而已。这便是真与‘真’的第二次碰撞了。后来是如何走到这个位置的,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少年帮了她很多,让她轻松了不少,不过按理来说,在她成功当上领导人后,少年的目的已经达成,甩完包袱,就应该拍拍屁股走人了呀,少年的目的不就是把稻妻这个包袱甩给自己吗?这本是她之前的想法。结果‘给你煮了牛奶,累了就歇一会,我去给你做饭’看着少年在厨房的背影,她有点疑惑,她们在那段时间的相处,关系变的不错了确实是真的,但也没这么好吧。但是做饭只是个开始,少年开始出现在她工作的点点滴滴,生活起居、鸡毛蒜皮不到两天,她就忍不住说,‘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你已经帮我够多了。’‘可是’在她记忆中,少年似乎愣了下,好像在犹豫,又好像在编理由,或许是编来编去没找到一个好理由,他只能说:‘可是稻妻的事情这么多,你顾不上其他。’莫名其妙的,她从少年的那双眼睛里,看见了遗憾、抱歉、伤感等那些词构成一个两个字‘怜悯’,怜悯的对象是我?,!她不明白怜悯从何而来,也忍住了读心的冲动,于是只能温柔地劝说:‘当上领导人是我自己选择,再多的事情,那都是我该做的。’但她没想到少年却摇摇头:‘我没有让你不去做那些事,我只是想让那些事情之外的事,能够不再给你加重负担。’少年的眼睛告诉她,这又是‘真’,面对这种‘真’,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珍惜这种‘真’是没错,可她同样也觉得,不该利用他的‘真’,心安理得地去享受那些,于是她想好一会才回答:“那我们一人一次吧,你照顾我一次,也得让我照顾你一次才行。”此乃交易,后来的她回想起来时,才明白,最初的真心换真心原来源自这里。真心换真心,于是真与‘真’第三次碰撞。当上领导人后,时间仿佛快马加鞭了起来,一眨眼就过了好多年,少年履行着自己的话,为她完成着那些雷之神所做的事情之外的小事,一开始只是做饭,煮牛奶,提醒睡觉,后来或许是关系近了,距离渐渐缩短——梳头、按摩、置办衣物而她也默默履行着自己的交易,理发、剪胡须、缝衣服——男性与女性的小事总是不一样,具体衡量还需两人商量,不过商量中,两人却又一番讨价还价——交易嘛,讨价还价才正常呢,不过他们的讨价还价却是反着来的,‘雷龙君,冬天到了,我为你织条围巾吧,’‘好哦,不过在此之前得让我为你连着按半个一个月,’‘一个月?不行,那我得给你织件衣服,’‘不行不行,衣服的话就要两个月了’哪有反着来的讨价还价,是的,她看出来了,少年其实不是很愿意她做这份‘交易’,为什么?她从少年行动里看出两个字,亏欠——亏欠?少年什么时候亏欠她了?可她又不想读少年的心,于是只能开口问:‘雷龙君,你为什么总这么照顾我,’‘因为’少年果然卡住了,每次她问这个问题,少年都会卡住,一来二去便显得很有趣了,但她却很享受这份有趣,于是每次都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等,等他的理由,等他的‘真’。但那次他没有,而是想了许久,突然开口:‘因为我喜欢你。’第四次真与‘真’的碰撞没有来,为什么没有来,因为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出来,少年说的不是‘真’。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或许是叫顺口了,理由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你为什么帮我当上雷之神,’‘因为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因为我喜欢你,’‘你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少年的行动依然未变,她的交易也依然未变,甚至少年的那份‘亏欠’也未变,变的只有‘真’。她很不理解,为什么从不欺骗的少年,就算说谎也要掩盖那份‘亏欠’,她不止一次地想要用读心术,读出那份所谓的亏欠,或许读出来了,少年就会不再说谎了,两人也会恢复以往可是——用读心术识破的谎言,改正后的‘真’就不再是‘真’了啊,那些真正不遮掩,随心出口畅通无阻的话才是‘真’啊。所以她才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问他,希望的便是,不再从他口中得到那个答案。更何况,若那所谓的‘亏欠’他其实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至少是不想让自己现在知道的呢?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就不知道吧。最后,她还是选择让少年自己告诉她。‘真’与真的第四次碰撞这才出现。可是某一天他们却闹别扭了,说是闹别扭,却不像一般情侣那样,不是吵架就是冷战,交易还在进行,她却感觉到他们之间多了什么东西,别扭从何而来——那依旧是一句熟悉的告白,可或许是时间长了,或许是两人已经十分熟了,或许是那时脑子不清楚她忽然问了一句:‘雷龙君总说喜欢我,为什么不问问我呢?’少年那时的回答很有诗意,或者说就是一首诗:‘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非常标准的情话,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自恋,不过无论怎么讲,答案其实都只有两个——是或者不是。而她那时的答案是什么,只有两个字:‘抱歉。’抱歉是一个很有趣的词,没有褒义没有贬义,理论上是个中性词,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但对于那时的语境来讲,却怎么听都感觉是贬义,少年便是那样认为,于是他和所有被拒绝的男性一样,转身离开了。但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心之魔神,她说的话,皆是心之所想,当心中没有答案时,她往往会选择沉默。所以她的答案理应只会是‘是’或者‘不是’,理应如此,但为什么她会说出那么一句‘抱歉’来,为什么呢?因为她没有答案。不过从那之后,少年的‘因为我:()原神:真好,原来你们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