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来福公公私下揣测,可不敢吐口半句。
李肇和梅如晦坐下来下了半天棋,又让人把张怀诚叫来。“孤有一事相托。”
张怀诚很是恭敬,拱手揖礼。
“请殿下吩咐。”
李肇微微抿起嘴角,专注地凝视着棋盘,一袭月白云纹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笔直,冷峻深沉,指尖那一粒转动的黑棋如同活物一般,那是他在沉思时独有的姿态。
梅如晦和张怀诚都不打扰,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李肇抬眼,朝来福使个眼神。
“把我案几上的名帖拿来。”
名帖?
来福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些写着名字的纸。
待来福恭敬奉上,李肇从中抽出一张,放在棋盘上。
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无一错版本!
张怀诚一看就明白了。
这是太医院现职太医的名单。
张怀诚隶属东宫药藏局,但平常与太医局打交道的时候很多。大家都是同行,平常也会有个岐黄医术的探讨,有什么疑难杂症,互相也会询问。
张怀诚问:“殿下要微臣做什么?”
李肇指尖点点。
“这上面的人,哪一个跟胡启方最不对付?”
张怀诚想了想,指着一个叫贺远志的人。
“这位。贺远志,贺太医。”
接着,他不等李肇询问,便含笑将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二人本是同门,都说同气连枝,可在太医院里,他们表面客气,暗地里不时较劲。听说起初的恩怨,是因那一部《杏林秘典》。二人共同整理师父行医多年的疑难医案,都为此付出了心血,却在编纂成书后,为谁的名字该排位,产生了分歧。”
“胡启方认为自己是师兄,资历更老,在医案搜集上贡献更大。贺远志则认为自己花费了更多精力。最后,到底是胡启方争赢了,也因此得到院判一职……”
李肇静静听着,似笑非笑。
“那就是他了。”
张怀诚领命下去,李肇盯着梅如晦,吩咐来福。
“去找掖庭令,往少阳殿多送几个乐伎歌姬来……”
不仅来福呆了呆没反应,便是梅如晦都惊住了。
太子从春日花宴回来那天,身子那么难熬,可都没有叫姑娘,硬生生挺下来了。
这两日服下汤药有好转,为何却想不开?
李肇眉心轻轻一拧,端起茶盏饮一口,才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