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野说:“这几块小蛋糕也是你耗费了时间和精力做出来,定价除开成本就是你付出的价值。”
姜守言怔了会儿。
他还是没这方面的经验,又问了程在野一遍:“那我该定多少?”
“你的价值不该由我来评定,”程在野歪头说,“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可能会给一个没人能买得起的数字。”
“你也买不起吗?”姜守言勾着他的指尖问。
程在野反手拉住他的手指说:“嗯,我也买不起。”
最后卖的还是比平均价低了一点。
不是姜守言不认可自己的价值,而是他生来谦逊,相应的也缺了点自信,明明已经做到一百分了,还是会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压到八十。
也正因如此,真正上场了才更加不慌不忙。
程在野戴着墨镜坐在躺椅上,远处天空明净,草地青绿,他在这片仿佛加了滤镜的世界里,只能看见站在小摊前,笑着用英语和顾客交流的姜守言。
姜守言切换成工作模式就自带了一种游刃有余的明媚,迷得人根本挪不开眼。
当然也不止迷程在野一个人。
“(一盒里面一共有两种口味,红糖司康和核桃红枣司康)”
他站在明亮的光线里,黑发在风里微微起伏,无论是低头说话还是抬眼看人都自带一种独特的韵味,像摆放在雕花红木里通体莹润的白瓷。
“(哦哦,)”站在摊前那个有着灰蓝色眼睛的男人还想再说几句,垂眸看见了姜守言无名指上的戒指,又顺着戒指看到了大咧坐在椅子上的程在野。
程在野顶开墨镜,微微挑眉,那副表情就像是在说:你也配?
两人对视片刻,男人讪笑着错开视线,随手拿了一盒,问:“(多少钱?)”
前后语气和表情的反差姜守言不是没觉察出来,等人走远后他扭头看了程在野一眼。
程在野好好坐在椅子上,眯着被光刺得睁不开的眼睛说渴了。
姜守言拿了杯咖啡给他。
程在野拉住他的手问:“还剩多少?我们回家了吧。”
“还有两盒。”
说话间,有只蝴蝶绕着椅子飞了起来,扑棱着翅膀在他们之间转悠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程在野鼻尖上。
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始屏息凝视,最后姜守言没憋住,率先笑出声。
“你看你,把它吓走了。”程在野定得脖子都僵了,往后仰了下头。
姜守言捧住他的脸,低头轻轻吻了下他的鼻尖,说:“还在,没飞。”
程在野愣了片刻,在翕动的光影里仰头碰了碰他的嘴唇:“最后两盒卖给我吧,姜甜品师。”
姜守言挑眉。
程在野翻遍了口袋,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找了出来,放在了小桌上。
姜守言说:“不需要那么多。”
程在野点头,先抽出了几张放在姜守言手上:“买蛋糕的钱。”
然后又把剩下的放在姜守言另一只手上:“小费。”
姜守言看着那沓厚出很多的小费,说:“新西兰不盛行小费文化。”
程在野:“那我能要点特殊服务么?”
姜守言把钱塞进口袋:“抱歉,我是个黑心的甜品师。”
程在野就看着他笑。
晚上,程在野在房间里琢磨路线,他还想带姜守言去跳伞和滑雪,皇后镇的滑雪场要六月中旬才开放,跳伞也可以去皇后镇跳,特卡波湖那圈公路的风景很美,还要去库克山徒步,坐火车穿越阿尔卑斯山……
程在野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突然意识到姜守言这个澡好像洗的有点久,他撑起身,刚想下床去看一眼,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然后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姜守言空穿了一件做蛋糕的围裙,脖颈上系着一根红色丝带,赤着脚,强装镇定但又略显局促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