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如同在南极冰面上散步的企鹅般的背影消失的五分二十六秒。
徐珩野想了很多。
比如。
他救陈书禾一命,算不算为保护世界物种多样性做出巨大贡献。
再比如。
世界珍稀动物保护组织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他的壮举,为他授予一个响当当的荣誉称号。
直到盯着腕表上的指针,确认已经能和陈书禾彻底错开,徐珩野才不紧不慢地下了车。
刚走到大楼入口,站岗的保安便堆起笑容,如同往常一样,主动向他问好。
“徐总,早上好。”
平常徐珩野对待这些“徐总好”,都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敷衍的“嗯”作为回应。
偶尔赶着开会,甚至连个鼻音都没空哼哼。
但今天他应声站住了步子。
徐珩野面色凝重,眉头轻蹙,不发一言,只一味用探究的目光与保安的双眸交汇。
就算保安心理素质再好,被顶头上司如此盯了足足一分钟后,也彻底遭不住了。
他在心里默背了几遍工作守则,又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表现,就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悄咪咪地摸了摸裤线是否是一条完美的直线。
早就听闻这个新上任的小徐总三高,高标准,高要求,高效率。
最近还嚷嚷着要裁员。
这不昨天才扔出公司一个吗?
不过也没听说裁员的风吹到了他们保安岗啊!
在经历了激烈的心理斗争后,保安决定让徐总给他来个痛快的。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用眼神拷打他,算什么男人!
于是保安颤颤巍巍,主动开了口,“徐总。。。。。。您对我有什么指示吗?”
徐珩野收回目光,声音依旧如同他的表情一样,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最近降温了,回去统计一下你们部门的服装尺码,报到采购部,我批款给你们做批羽绒服和大衣,别再把棉袄穿在制服里面了,不美观,鼓鼓囊囊的,站门口我还以为吉祥物呢。”
徐珩野对陈书禾今早说的话,尚存一丝不服气。
他扪心自问,自己这老板做的不算黑心。
所以他想要在每天都微笑着冲自己打招呼,一看就诚实质朴的保安身上验证一番。
正巧他看站岗的保安,把棉服套在制服里穿这件事不舒服很久了。
倒不是他矫情,他就是觉得这么穿绝对不舒服。
光看着,就不舒服。
江城分公司效益平平,在他之前的老领导年纪大,惯爱忆苦思甜,看着员工在艰苦环境里奋斗,就觉得这工资开的值。
就连保安制服都没给人家分季节,春夏秋冬就那么一套。
但他一直没把这件事当个事办。
毕竟也就每天进公司的时候,能瞄见一眼这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