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只野雉朱芽只吃了一条腿。
胃是一种很敏感的情绪器官,在真正解决大猫的问题之前,她想自己应该是吃不下多少东西。
有这么一只猛兽在自己身边如影随形,是个正常人大概都吃不下东西。
看着朱大黄吃得高兴,连骨头都用臼齿用力嚼碎吞咽下去的模样,她勾起了嘴角。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和小狗一样没心没肺就好了。
不过要是自己是真的像这只傻狗,大概也轮不到自己来穿越了。
“……”
说不定也是好事呢。
朱芽等着朱大黄吃完,便一手拿起长矛,一手举起火把,背上背篓准备再出去一趟。
趁着现在太阳还未落山,她还要去附近找几根更加粗长的树干,那才是决定她和朱大黄是否能够活下来的最重要的武器。
夜深了。
喧闹了一个白天的野雉群钻进空间狭小的灌木丛中,它们你挤着我我挨着你,将头颅紧紧埋在翅膀之下,汲取着同伴的温暖度过这个夜晚,它们中的某只可能在今夜从族群里消失,那是必要的损耗,填饱肚子的狩猎者是不会对其他的野雉下手的。
但是今天出现了例外,可怕的领地主人在吃饱喝足后回到了此地。
它在灌木丛外徘徊,时不时将爪子伸进灌木丛里,受到惊吓而纷纷苏醒的野雉无头苍蝇似的在树枝缝隙中乱窜,大声鸣叫警告着同伴。
不幸被剑齿虎抓住的野雉皆毙命于利齿下,零落的飞羽和尸体铺了一地。
挑剔的猎手并没有吃下任何一只野雉。
它这么做不是为了进食,而是在发泄自己的怒火,可怜的野雉群不过是将巢穴安置在它经过的路上,就被迁怒遭了灭门。
对于入侵自己领地的两只动物,无视了自己的警告,甚至继续留在了自己的领地进食的挑衅行为。
领主的耐心已经耗尽。
毕竟靠近繁殖期的剑齿虎,是随时处于狂躁边缘的猛兽。
它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之中,灌木丛又安静下来。
只有一只夜枭在目睹这场屠杀后扑闪着翅膀飞越树梢,开启属于它的狩猎时间。
几千米外的大树上。
朱芽并没有听到野雉们死前的哀鸣,她在等待。
傍晚回庇护所的路上,朱大黄发现了一具被啃食了大半的巨鸟尸体,在不远还有夹杂着动物毛发的新鲜粪便。
朱芽知道那只大猫已经来过,甚至在附近进食。
想来大猫已经摸清楚了她们的底细。
那么这几天,它一定会尝试对她们动手!
今晚注定无法入眠。
……
新月的密林漆黑如墨汁铺绘,微风吹拂下,那些混成一团的树影才显现出它们真正的轮廓。
偶然有飞鸟惊起,在蓝黑色的幕布上留下一笔。
又有几只鸟雀扑腾着翅膀,在半空中盘旋不肯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