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也不敢乱喊,生怕这突然冒出来的歹徒伤了自家少爷。顾爻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得手上的篮子都掉了,刚刚摘下的桂花落了一地。青竹强装镇定,指着歹徒,颤声道,“哪家贼人,还不放开我家少爷,光天化日的,来丞相府行凶。”那“歹徒”蒙着面,一手虚掐着顾爻的脖子,听到青竹的话还饶有兴致。“哦,我今日就是行凶,你又能如何?”青竹从未见过如此猖狂的贼人,颤抖着手指,半天说不出话。顾爻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挑眉。哟,还是个熟人。桂花的香气过于浓郁,之前一时掩盖住此人身上西域特有的香料气味。如今这声音一出,顾爻就知道是谁了。看着完颜珏,一个堂堂西菱三皇子,还要在这里吓唬他的小厮,顾爻就一阵无语。想起这几日自己被困在府里受的罪,天天喝的那苦到舌根发麻的汤药,顾爻就来气。一掌拍开虚掐着自己脖颈的爪子,顾爻捡起地上的篮子。辛辛苦苦摘的桂花,大半都洒落了,看得顾爻心疼得直抽抽。现在顾爻瞅着完颜珏是哪哪都不顺眼,抬头瞪了人一眼,撩起衣袍一脚就踹过去。完颜珏瞪大眼睛,解下面巾,闪身躲过,嘴上还要调戏。“顾侍郎好狠的心啊,这么久不见,也不说思念,上来就给我一脚,我对顾侍郎可是思念得紧啊。”那个“侍”字被完颜珏念得含糊,听起来就像是“顾郎。”这是大宣女子对自己情郎的叫法。听起来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细语。把青竹听得一阵脸红。这三皇子怎的这般孟浪。他怎么不知道自家少爷和这位三皇子殿下有这么一段啊。顾爻现在不想理他,心中有气。上次猎场的事还没算账,这次又害的自己的桂花打翻了,这厮倒是先装起可怜。何况完颜珏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惯会装可怜,自己被他用这招不知道坑过多少次了。顾爻心情不佳,开口就是夹枪带棒,“西菱三皇子好大的脸面,这是猎场上报复不够,现在公然来我丞相府行凶吗?”开口就把本来像是旖旎暧昧的老情人重逢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如今倒像是仇人见面。听到顾爻提起猎场的事,完颜珏的脸色变了变。本就是他理亏。想起猎场上顾爻白得瘆人的脸色,心里一痛,一阵愧疚。说好要护着他的,如今倒是自己先伤了他。叹了口气,完颜珏试探着讨饶,“都是我的错,乐安还在生我的气吗?”顾爻低头挑拣着花蒂,睨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感觉到顾爻冷漠的姿态,完颜珏抿了抿唇。拿出他那一套屡试不爽的装可怜招数。他知道顾爻现在烦他,他就这样轻轻拽着顾爻的袖子,也不说话。用那双碧蓝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顾爻,那眼底蓝得澄澈,一眼就望进人心底,微曲的棕色卷发垂在那张妖冶精致的脸庞两侧,带起几分无辜之感。澄澈的蓝眸干净得就像是南迦巴瓦的一捧新雪。总忍不住让人想要守护这份纯粹的美好。而且完颜珏真的太会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了,难怪屡试不爽。顾爻有些心软,又想起自己被这招骗过许多次,心又硬了起来。他拉不开自己的袖子,两人就这样僵持着。青竹呆愣愣地看着两人的互动,非常有眼色地选择了闭嘴。还是顾爻率先败下阵来,无奈的叹了口气,猛地把自己的袖子拽出来,转身朝刚刚的桂花树走去。完颜珏有些难过,脑袋都垂了下去。这招对乐安没用了吗?以前都是百试百灵的啊。自己应该没变丑啊,这么没有魅力了吗?美人心伤,那副失落神色,看得人心尖一颤,恨不得让人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青竹都忍不住想为这位三皇子求情了。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冷凝的面色,临到嘴边,又把求情的话给咽了回去。“三皇子想要赔罪,总要做些实事吧,打翻了我摘的花,这事该如何算?”完颜珏猛地抬头,眼神一亮。他知道这是顾爻给他台阶下了。这是独属于他和顾爻的默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顾爻,一把抢过顾爻手上的篮子,完颜珏笑得灿烂。活像地主家的二傻子。顾爻嫌弃。“乐安你歇着,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干。”顾爻顺势松开手,在一旁乐得清闲。有白嫖的苦力,不用白不用。完颜珏运起轻功,双足一顿,身子轻盈如飞,腾空跃起,霎时拔高,轻飘飘地落在了花枝之上,稳稳而立。那花树一颤,落花纷飞,洋洋洒洒。完颜珏身姿灵动,衣袂翻飞,似飞燕般轻灵,在枝头飘飞,穿梭在花雨中。待摘好一篮桂花,他站在枝头,抬手扬了扬篮中满溢的桂花,回头朝顾爻粲然一笑,四周的景色霎时都沦为了陪衬。身后日光正好,那鬓珠作衬,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略有妖意,却未失风姿,是自带一段风流。断代风华无处觅。青竹被这一笑晃得失神,顾爻也是一阵恍惚,却马上回过神来,维持住脸上的冷漠。这是他最后的倔强。完颜珏心下遗憾,暗叹顾爻的心智实在太坚定了。轻踏花枝,带起一阵清香,飞身落到顾爻面前,献宝似的把篮子递到顾爻面前,一脸求夸奖。如果完颜珏有尾巴,此刻绝对已经揺成螺旋桨了。看着顾爻毫无波澜的表情,完颜珏的表情显而易见地低落下来,垂着脑袋不再说话。顾爻仿佛都看见他脑袋上无形的那双耳朵垂了下来。在心里暗叹一口气,顾爻接过篮子,让青竹给完颜珏拿条手帕擦汗。高高兴兴接过手帕,完颜珏将绣着青竹,染着松香的帕子小心收进怀里,只胡乱拿袖子抹了两把脸,笑着追上顾爻。“乐安,等等我。”:()快穿:死遁后,撩过的主角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