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可思议。
喻栢星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觉得难以相信,一直只钻研账本和商道的许小公子怎么会突然动心。
尽管喻栢星对姜眠没有这么大的恶意,但现在许知久有了太女,他自然要尽力数落,断了许知久不该有的心思。
一个草民,一个贵人。
孰轻孰重,就算是傻子都能分清楚。
“多谢栢星与我说这些。”许知久弯了眸子,“雪松,把那两盒上好的羊脂玉给郎君备上,你以前爱打扮,吩咐下人打几套给你。”
一谈到后宅之事,喻栢星就难免有几分怪异之色,他摇头:“这怎么能收下,太贵重了,知久你在府上过得好,我便安心了。”
“我们是朋友,送些东西是应该的,总不能真让府里那些人压你下去,你现在也有人撑腰。”许知久说着话。
他本就记得年少时与喻栢星的交情,又提前打探了对方的情况,因此三两句便拉拢起喻栢星。
“对了栢星,我今日与你说的这些,切莫不要透露出去。”
喻栢星点头,如表达衷心一般拍了拍胸口,认真道:“放心,你的事情我绝不会含糊。”
刚才的疑惑不解已经全部被许知久的三言两句压下,喻栢星没有再去考虑疑点,与许知久又聊了些京城的近况就打道回去了。
是六皇女府的下人送他回来的,还带着价格不菲的礼盒,叫路过的孟家弟弟看直了眼。
大典的安排因为国师的缺席停止流程,得了陛下恩典,原本的位置也由仅次于国师的那位钦天监顶替。
这下事情终于可以有条不紊地完成,群龙无首的钦天监终于像是找到主心骨,原本还担忧陛下发作。
“奇怪,我今日去国师府上,似是人走楼空般,原先在国师跟前伺候的小厮就只留了两个。”
“是啊,国师大人这是去哪里了?”
“必定是有什么秘辛,既然陛下都恩准了,我们操心什么,早些将仪式流程再多熟练熟练。”
钦天监自己能够说服自己,尤其是仅此于国师之位的钦天监更是一脸毫不怀疑,完全不需要姜眠再去解释。
她忙完最后的安排,对着跟在身边的花修,问道:“说说看,今日国师与金羽卫说了什么?”
“禀报殿下,国师似乎知道你之前的身份,她称呼你为姜眠,而不是太女的名讳。”
姜眠颔首:“嗯,国师神机妙算,知道这也不为奇。”
“说了些顶撞的话,便没有其他,只是行事作风有些与寻常不同。”
一路车帘都被拉下,只能听见街边一些交谈的零碎声音,姜眠回想起家里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回去,不由吩咐:“往后我出去,多留些人守着他。”
即便只是代称,花修也清楚知道姜眠在说什么,她低头应了下来。
一入府,温香软玉便扑了过来。
“妻主回来了。”
他的嗓音温柔,似乎压不住骨子里的黏人,察觉到还有外人在,这才站稳了身子,“抱歉,让妻主受惊了。”
明明是沐浴在光下,他的发丝轻轻随风飘动,只簪着简单的束发,与他平日那份素净如出一辙。
姜眠安抚扶住他:“这哪里会受惊,你今日做了些什么?”
她猜得没错,等众人散去,在亭子里许知久这才扭捏开口:“说了,妻主不许笑话我。”
“不会。”
或许是姜眠的话给了他底气,少年的眉睫颤了颤,眼眶说红就红,“是栢星如今的遭遇让我怜惜,他府上的侧室要抬平夫,往后日子大概会更坎坷。”
他说着说着头低得更深,就好像在女子面前提前后院之事有多难以启齿一般。
“知久很担心他?”姜眠只当老婆遇到难题来找她倾诉,完全没有想太多,她坐过去扶住他。
“说担心是自然,但这是栢星他自己选的路,贸然插手也不好,只是有些心疼他。”
他不知不觉已经靠在了少女的颈侧,眼睫扫过她的脖颈,唇瓣的颜色压了压,“妻主,我一直没有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再填几房侧室,我也不介意的。”
他嘴上这样说着,睫毛上豆大的泪珠却蹭在少女的颈窝,湿软一片。
“实在不行,把正卿的位置给他们也无妨,毕竟我的出身低微,压着他们一头也不好。”
他说得情真意切,并无半分私心,至于哭泣只是舍不得被分走太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