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央喊住了他,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说:“我可以救你,外面现在只有符絮一个人吧。他们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把你身上这些累赘扯掉,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联起手来,谁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安隐摇摇头道:“白日做梦,我再也不可能和你们一起。以前说什么雏鸟情节,我简直是傻透了。反正我连爱是什么都不懂,人类之间靠这种情感维系,你和珀斯之间又靠什么维系?你心甘情愿为他做事,得到了什么?得到了爱还是自由?我们两个赝品到底在追求什么?追求有一天,我们可以和人类一样,平等的生活在上城区,而不是龟缩在十二区,苟延残喘。”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似乎在催促。
“我该走了。”安隐拖着镣铐转过身,胸膛里浮现出一种怪异的感受,他想起自己睁开眼睛时,看见的那个肮脏的、充满污泥的世界,嗅到腐烂的、令人作呕的垃圾气味,感受着冰凉的雨滴,胸口处的内核收起最后一丝荧蓝色的光芒,像是彗星的尾巴,那时他以为是新生,实则是死局。
胸膛里的酸涩感扩张开来,好像蔓延上了他的喉咙,他似乎要落下泪来。就在这时,他好像听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轻响,洛沉的手已经像毒蛇一样,轻轻的捏住了他的脖子。说:“你的阿珂嘉嘲讽我,说我只会这一招,但就是这一招,也够你死一百回了。你的内核,我绝对不会让军部白白得到,我想阿珂嘉会找这颗内核找到疯吧。”
“我和珀斯就在追求你说的平等,但是你不愿意,阿珂嘉是我们的一步棋——”
“不许再利用阿珂嘉!”怒极的安隐转身挣脱。一股冲动想让他直接在这里解决黎元央,想让他闭上那张可恶的嘴巴。但马上他又意识到了不对——因为黎元央很轻易的被他制服了,他的手已经抵到了黎元央的脖子上。
这时有人推开了门,黎元央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了狡黠的光,安隐看见黎元央的口型:“除了你,没人知道我是谁。”
安隐胸腔里的血液循环而起,犹如逐渐跳跃的烈火,又迅速寒冷下去。他玩不过人类的手段,更玩不过眼前这只披着黎元央皮的芯人。
“安隐!”
谁在叫我,安隐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因为他听到了阿珂嘉的声音。
转过头,阿珂嘉正逆着光站在门口。
很明显,刚刚的那幕全部被阿珂嘉和符絮尽收眼底。
黎元晴冲进来扶起了黎元央,挡在了弟弟的前面。一双美眸怒瞪着安隐,声音颤抖,却是对阿珂嘉所说:“这是你的芯人?”还没等阿珂嘉回答,她又转头对符絮说:“絮哥,你不是说绝对安全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安隐面色苍白,却不想解释什么。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阿珂嘉却皱起眉:“安隐,我想听你解释。”“不需要解释,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是我的芯人,我需要对你全权负责。我不会追究你用电磁能力电晕我这件事,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过来找元央?”
“如你所见,我要杀了他。”
“为什么?我不明白?”阿珂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们费劲全力才将元央救了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隐内心苦笑了一下,“如果你们知道你们救回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大概就不会这么问我了。
“我恨他,也恨你,恨你们所有的人类,你们到底把芯人当做什么玩意儿?我凭什么为你们服务?就为你的那一点爱吗?你的那一点爱是施舍给我的,还是给萤的?这个由可以吗?”
“你根本不是我的主人,我们没有建立主仆联结。我是流浪体,按照联盟的法令,你现在就该杀了我。”一旁的符絮和黎元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符絮暗道不妙,准备带安隐离开。又示意阿珂嘉安抚一下安隐,虽然安隐带了电磁屏蔽设备和镣铐,符絮却仍有一种莫名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