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你还未说,安儿的事情你怎么看?”
赵北辰所当然道:“他若是喜欢,若是想嫁,那就嫁呗,他若是不喜欢,不想嫁,那就不嫁呗,这有什么的。”
圣上蹙起眉道:“你知道,这不是朕想听到的回答。”
赵北辰眨眨眼道:“无论在宫里还是宫外,儿臣们都是倚仗父皇照拂,若是沈容待他不好,父皇总有手段教训他。”
圣上闷叹道:“你知不知道,皇子为赤子,那是要贬为庶民的!”
赵北辰笑道:“父皇,哪来的规矩,祖制里可不曾写过,从前那些皇子都是犯了忌讳惹了事的,二皇兄可不曾犯错,他还立了大功呢。”
圣上怔了半晌,却是道:“你也是来当说客的。”
赵北辰挑起眉道:“父皇,您这可就不对了,分明是您把儿臣叫来的。”
圣上又与他闲谈了几句,遣走了他,又命人把沈容叫来。
沈容穿着朝服跪在地上,圣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却是愁眉不展,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过了许久,圣上方道:“沈容,你知不知道朕如今心里在想什么?”
沈容俯着身体道:“陛下恕罪,微臣不知。”
圣上抓起手里茶盏砸在地上,愤恨道:“成岚是朕长子,朕了解他甚深,若非走投无路,他绝不会兵行险着唆使整个朝廷一起上折子,为的就是迫使朕将安儿嫁给你,他明知朕定会迁怒于他,他仍是这般做了,朕不信背后没有你的手段!”
沈容不敢欺君,言辞恳切道:“是微臣所为,微臣用了些心机,使太子殿下以为二殿下精于算计,试图与他争抢储位,几次三番以守为攻步步紧逼,使得太子殿下慌不择路,中了微臣下怀。”
圣上气得发颤道:“你倒是老实,你真是用心险恶,你!你!你把太子耍得团团转,还敢肖想朕的爱子,你真是不知廉耻!朕非得砍了你的脑袋不可!”
沈容红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双手捧上道:“祖父过世前,经陛下允许,将先皇所赐免死金牌传于微臣,微臣恳请陛下收下这道免死金牌,将念安嫁与微臣,微臣定当视他为无上珍宝,此生此世保护他疼爱他,绝不叫他受半点委屈,请陛下开恩。”
圣上咬牙切齿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是谁,也敢说保护他!他是朕的爱子,自有朕来保护,你记着,你一辈子都是奴才,便是日后你们成了婚,你也是奴才!”
沈容猛地抬起头来,大喜过望之下,连忙磕头谢恩。
沈容大声道:“谢陛下隆恩!”
圣上捂着胸口道:“朕还没发话!”
沈容仍是笑着大喊:“谢陛下隆恩!”
圣上被气糊涂了,跌跌晃晃做回椅子里,喘着气道:“把你的免死金牌收起来,混账东西,和你舅舅一个德行。”
沈容笑得合不拢嘴,圣上难得见他露出些稚气来,忍不住骂道:“但凡你把心思摆在正经地方,也不至于是个典司院小小侍郎。”
沈容笑道:“念安便是微臣最紧要的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