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淋着雨走出城门,兆喜正在马车里睡觉,听见有人撩开帘子,吓了一跳,速速爬起惊愕道:“少爷今日怎么突然下值了?”
沈容甩了甩脑袋上的水珠子,淡淡道:“回吧。”
两人回了相府,兆喜去打了热水来,趁着沈容沐浴的工夫又亲自去熬姜茶,他们院里只有他一名侍从,另外还有两名侍女,平日里也多是照顾方小姨娘,兆喜无事从来不叫她们。
从前在侯府的时候,虽是寄住,侯爷侯夫人却从不薄待沈容,除了小姐养得精细些,就属沈容最矜贵,连万常宁也不及他受宠,往日沈容沉迷读书习武,轻易不与人交际,便是如此,衣食住行仍是最好的,院里的侍从侍女最少时也有六七人,哪用兆喜亲自舀水洗衣,如今当了从四品的大官,倒是只有他兆喜一个侍从。
兆喜刚离开片刻,沈容正沐浴,浴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簌簌冷风灌了进来,吹散了浴间氤氲的热气。
沈容余光瞄了一眼,冷声道:“大胆!”
方小姨娘瑟缩了一下,复又柔弱道:“夫君少爷,是妾身方氏,妾身来伺候夫君沐浴。”
正说着,那双微凉的双手就搭在了沈容肩头。
沈容容她按了几下肩膀,他合着眼露出享受的表情,缓缓才说:“水凉了,去打些热的来。”
方小姨娘道:“兆喜一会儿就来了。”
沈容不愠不怒道:“你是想让本少爷着凉吗?”
方小姨娘忙道:“妾身立刻去吩咐。”
她转身出了浴间,使唤侍女去打水,转眼的工夫,再回到浴间,沈容已经穿好了衣裳,只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肩头。
方小姨娘错失了机会,微微有些遗憾,却听沈容道:“过来替我擦头。”
方小姨娘连忙婀娜着莲步款款过去,沈容在椅子上坐下,方小姨娘拿了巾布过去伺候。
擦完了头发,方小姨娘又不老实地去碰沈容肩头,沈容微阖着眼,缓缓道:“替我捏捏肩。”
方小姨娘心中一喜,连忙用那双柔弱无骨的按他肩膀。
“用点力。”
方小姨娘暗暗用了点力气,按了半晌又听沈容道:“再用些力气。”
他的声音温温不怒,方小姨娘听不出他是在刻意挑剔,只以为是自己确实力气太小,便默默又使了些力气。
沈容问道:“我近日忙于公务,不常在家,父亲与母亲身体如何?”
方小姨娘笑吟吟道:“一切都好,只是近日康姨娘忙着为康少爷相看,母亲也多费了些心神。”
“母亲辛苦。”沈容淡淡道,“再用些力。”
方小姨娘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又使着力气按了上去,娇笑问道:“少爷,七夕宴时,可否有相中的人家?妾身实在是好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