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实在看不下去,他放下书,缓缓坐到地毯上去。
赵念安被他挤到一边,忍不住骂他道:“你坐这里我怎么睡觉?”
沈容未出声回他,他坐到最里面的位置,后背靠着横侧椅子,然后一把将赵念安捞进怀里,缓缓说:“我抱着你睡,这样便不会磕着碰着。”
赵念安愣愣地看着他,睡意一下子就醒了,沈容见他仰着头不合眼,蹙眉道:“不睡了?”
赵念安连忙把脑袋枕在他胸口,寐着眼睛说:“不许让我摔着了。”
沈容环着他的腰,低低应了一声。
他等了一会儿,见赵念安是真的睡着了,这才拿起书,一手抱着人,一手看书。
赵念安醒来时已是晌午,马车支了伞铤停在酒楼后面的空地上,方德子见他睡得香甜没敢喊醒他,先进酒楼打点,阮策在附近秣驷,留沈容在车厢里照顾赵念安。
他揉了揉眼睛仰起头,先是怯怯地笑,目光盈盈看着沈容,羞赧道:“睡糊涂了,还以为是在家里。”
沈容犹然抱着他,低头看着他笑。
赵念安又把头靠下去,蹭了蹭他的胸膛,然后才慢吞吞坐起来。
沈容支起身,下意识揉了揉腰。
赵念安忽然定定看着他,可怜巴巴道:“我忘记你身体不好,你肾气亏虚定然容易腰酸背痛,我却还让你当我的枕头。”
沈容处变不惊道:“无妨,只要少爷睡得舒服,我这点小毛病无足挂齿。”
“你就是因为对身体不上心,才会病情严重至此,从来也不见你喝药,你年纪还轻,怎能如此就放弃自己?回去之后还是得找太医帮你瞧瞧。”
“有劳少爷挂心。”沈容屈起手指用指腹蹭了下赵念安的嘴角,笑吟吟道,“睡觉还流口水。”
赵念安脸涨得通红,讪讪道:“还、还不是因为睡得不舒服!”
沈容掸了掸胸口的水渍,忍着笑打趣说:“是奴才的不是。”
赵念安气得不行,转身就要下车,沈容一把抓住他道:“鞋子。”
赵念安匆匆把鞋子穿上,气呼呼地下了车。
四人吃过午饭继续赶路,沈容起初还能端得住,一两日下来也觉得疲惫又无趣,到了下午干脆和赵念安一般,将鞋子脱了塞进暗格里,只穿白袜坐在地毯上,两人一起曲着腿贴坐在一起,共看一本奇诡故事书。
赵念安一边看书一边吃糕点,一会儿责怪沈容翻页不等他,一会儿又抱怨看不明白,一整个下午统共也就看了没几页。
沈容被他烦得实在无法,扔了书靠在椅子上闷声叹气。
赵念安见他这般,不高兴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给少爷甩脸子了。”
沈容哭笑不得:“那我们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