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镜子里面的自己对视,喻时九突然把头发全部都撩起来,盯着光洁额头底下那双眼睛深思。
他之前很少这样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样貌。
喻家的基因好,上辈子尽管他是一摊烂泥,无论是正当的、富丽堂皇的宴会,还是不正当的、酒池肉林的会所,总是会有人因为他这张脸来示好。
比不上喻舟夜那副勾人相,他觉得自己长得挺野的,光这双眼里的戾气,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忽然,他凑上前去,离近了镜面。
他看得到自己的瞳仁,底色其实是咖啡色的,不过头发搭下来,这样的深棕色很常见,没什么特殊的。
喻时九想起喻舟夜的眼睛。
他那对时常显露出沉静和严谨的双眸,黑得深不见底。
是细腻研磨过上号玄色的砚台,黑到纯粹,里面反射的一丁点光芒都显得格外明亮。
是过目难忘的特别。
他和自己,从长相上看,也不一样。
喻时九没亲眼见过他母亲长什么样,但是他肯定是不像父亲的,父亲虽然年纪大了,可光眉眼上看,喻舟夜还挺像老爷子的。
走出房间,外面有个宽敞的聚会区正坐满了人。
喻时九一眼看去,一大半的外国面孔,只有几个国人,还都是他不认识的,大概来邮轮上聚会的游客。
中间的显示屏上正弹出来一列跑车的型号和号码牌,旁边的视频还在不断切换介绍。
一旁的桌上摆着用来押注的银币,桌面上已经按照显示屏上的列表放好了相应的卡牌。
他们在猜赛车的名次。
看房间里面的氛围,这是场娱乐局,至少这些押注的游客们是来娱乐的。
这种可以对外的邮轮现在还停在国内的海岸上,玩不了什么过分的东西,这些权当乐子了,看个刺激而已。
“玩一局?”李正安来到他身边,从托盘里拿了一杯鸡尾酒递给他。
喻时九拿过杯子,眼睛还落在比赛规则上,这是一场有山路急弯的漂移赛,比赛地址离他们不远,也在A区的范围内。
喻时九看一眼图片就全想起来,这就是上辈子他被撞得稀巴烂的那条路。
沿着他们来的路再往省道交界线开,打个弯就能看见,开车过去要不了二十分钟。
“玩什么。”喻时九说:“分组还是……”
“赛车肯定赌谁最快。”李正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