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好看。
如果父亲只为了他去求来的平安,就好了。
喻时九恍然大悟,这个求平安,不是父亲感觉身体不舒服,也许要大病一场,去给自己求的,而是明知道自己也许时日无多,特意为他和喻舟夜去求的。
父亲很是看重这些的,如果是为了自己,张伯不会那样说的。
他揉碎了的愤怒,和丧失至亲也不能流露出来的悲伤,此刻猛然堆上鼻腔,发酸发热。
喻时九转过脸不让自己露态,用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人死了,很多怨恨总是要被磨得模糊。
他不会,因为喻舟夜还活着,就在他眼前。
所以恨这件事,不会因为父亲分给他的一半祈愿就那么散了。
收拾好情绪,他最后摸了摸胸前的玉牌,塞进衣领里面,再整理好领口跟张伯一起出门。
“为什么我和他的衣服不一样?”喻时九跟张伯走下旋梯,一眼就看到了身姿笔直,穿着黑西装站在楼下的喻舟夜。
他的周围只跟了一个手下,其他人都没上前去,头顶的水晶圆顶和吊灯投下光晕,似乎将他整个人拢上一层圣洁和忧伤,皮肤白得能在光晕里融化掉,让人移不开眼,
在灵堂上能带给人这种感觉,真是活脱脱随了他那个妈,会勾人心魄。
第4章命运的齿轮他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直白,下楼的时候一直盯着喻舟夜,还没等张伯开口,对方就转过头来看向他。
喻时九当即停下脚步。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那眼神遥遥相望,他也能看出来落寞和哀伤。
如果喻舟夜不是他的仇人,以他这幅沐浴在圣光中般的模样,简直如同遗世而孤立的神祇。
那哀伤能直通过头顶的水晶圆顶抵达天堂,这周围都因他的到来变得安静下来。
“是因为大少爷今天是以继承人的身份赶来的,喻家的当家人,他得有一家之主的样子。”张伯说着有些小心地去看这位今日一反常态的小少爷。
对方只是拧起眉头,他摸不准喻时九突然的转变是什么心思,眼下不止要让喻时九尽量明白大局,还得稳住他的情绪。
于是在这僵持的沉默里,张伯沉沉地叹了口气,还对着喻舟夜远远地行了礼示意。
“大少爷从小就不在老爷身边,他也是从孩子过来的,别看他身量高,但今年才十七岁,老爷从前是想等他成年再介绍你们认识,看看有没有机会能让你们兄弟相处。”
张伯不免心酸道:“眼下是再也看不到了。但无论如何,你们这些孩子总归是没错的。您能给老爷不眠不休地守灵,大少爷同样是失去至亲,老爷走了,他也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