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是觉得父亲死了以后,他在世界上什么也没了。
家族产业,亲人,什么都没了。
现在从别人嘴里,听到他背后有喻舟夜撑腰这种话,竟然莫名的心安。
是足以让他在天黑之前回家的推动力,是敌人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那你加油吧。”喻时九说:“他忙成这样,去年还拿了金融系研究生的毕业证,你爸这辈子怕是看不到你学成的一天了。”
这话没刺激到江城,反而让他察觉到不对劲出来。
“九哥,我觉着你变化挺大的。”江城说。
“说。”喻时九言简意赅。
“咱们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你也就提过几次你哥,你都不把他当哥,那会儿喊得多难听啊。”江城边想边说:“可这两年,我发现你对你哥怪怪的。”
喻时九面色怔住:“哪里怪?”
“我也说不上。”江城抓抓头发:“你喊他哥已经很奇怪了,就……你还跟我秀他能干,反正怪得很。”
喻时九没说话了。
江城立马道:“我对天发誓,我肯定是希望你在家里过得开心!八成是我自己没哥吧,我就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这俩一个结婚生孩子了,一个才刚小学毕业,体会不了你们这种兄弟情深。”
“兄弟、情深?”喻时九拧眉。
江城:“是啊。我姐趁我小的时候没少揍我,不像你们。”
喻时九脸色有些难看,刚好游艇已经搭上桥上邮轮,他直接跨步上去,甩下一句:“腻不腻歪啊。”
“啊?”
江城在原地反思了一下,他姐揍他有什么腻歪的?
再看一眼喻时九钻进舱内的背影,后知后觉喻少说的是“兄弟情深”这话真腻歪。
“这腻歪吗?”末了他还自言自语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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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时九洗完澡出来,换回自己的黑T恤加休闲裤,头发半干搭在额前。
他对着穿衣镜拨弄几下,作出有点凌乱的型,细碎的发梢底下就是一双倔强冷峻的眼睛。
虽然才十六岁,已经能看出来日后张狂的模样了。
喻时九把这份张狂藏起来,藏得很深,等着有一天在喻舟夜面前把它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