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这样的脸,带有不凡的家世。无论什么样的性格,再怎么阴晴不定,也都能获得理解和偏爱。应该是个宠儿,这辈子没遇到什么坎坷。
相处久了,忽略了兴趣是前提条件,还真以为他是温和的,耐心的,善解人意的。
……呼吸变重了,好像要贴在一起,看似暧昧,但这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吻。
谁会对想要亲吻的人露出这种眼神。
段屿和别人接吻的时候是很抽离的,没多少情绪。
希望不是被厌烦了。白晓阳转过脸一躲,冷静地说,“我没有装。”
他的躲避好像并没有让段屿消气。
“你在害怕?”
白晓阳身子一顿,没有说话。没有否认。
“在怕我吗,怕我什么。”
这声音太危险了,白晓阳脊背发凉,猛地一推他,“对,害怕。别靠我太近,让人很不舒服。”又语速很快地说,“明明,明明说了只是室友关系,我不是同性恋,你也不是,就不要再做这种冒犯人又让人不舒服的事了。很讨厌。”
白晓阳不敢看他,也不想看他。
“……只是室友。算清楚一些,有什么不好。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尤其是——”
还未说完,段屿低笑一声,手随意一扬。
劈头盖脸的美钞飘撒下来,绿色的纸币落了一身。
“你说得对,”他低着头,看白晓阳站在原地发怔,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好像真的很缺这份钱。”
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为什么白晓阳每一次拒绝、每一次划清界限,每一次强调互不相欠的时候,他都会这么生气。
是白晓阳的一举一动,是白晓阳的抗拒导致,再听白晓阳说一句要a就会想要让他永远都别说话了。
实在是忍无可忍。
好像这么做就可以平息恼意,但为什么那股烦躁不堪的情绪只增不消。
文珊问的那句话让他深觉不适。恶心反胃的感觉是真的,抵触与被冒犯的感觉是真的。但好像这都不是他生气的原因。
白晓阳说的话没问题,他是该讨厌,这种行为谁都会觉得讨厌,既然所有人都是正常的,那么唯一的问题原因就是自己。
是他在意白晓阳的这件事。
——成为了再不容自己否认的事实。
原本只觉得有意思,但现在似乎不是了。
腹欲出现的一瞬间就不再是了。所以他看着睡着的白晓阳,茫然又惊愕地说,奇怪。
太奇怪了,他竟然想吻他。
极其、急迫地。
想吻他。
睡着的、毫无防备的白晓阳。
蜷缩在床上像块餐盘上的甜品,差一点他就真的要弯下腰去了,但眼前忽然闪过的画面又让他清醒。
浴缸里粉橘的血水,被藏起来的餐刀,椅垫下的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