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完之后,慕与安立刻就想清楚了,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它的主人抱着他!
慕与安更加不自在了。
顾之淮笑眯眯道:“你也是它的主人啊。”
离开上京的前一天夜里,顾之淮跟失心疯一样,在马厩里待了一个时辰,在马的耳朵边嚷着慕与安的名字。
马听得烦了也只敢甩甩尾巴,顾之淮还煞有其事地问它记住没有。
马:?
这就有点为难马了吧。
马是通过声音来辨别主人的,不是通过名字,不过因为顾之淮和慕与安常常说话,马已经将慕与安的声音也记了下来。
慕与安回头去看顾之淮,面纱被旁边斜倚出来的树枝挂住,顷刻之间,面纱就被扯了下去。
顾之淮当然知道朦胧的面纱之后,是怎样的一张脸,面纱是顾之淮亲自给慕与安蒙上的,当时慕与安还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不满地看着他。
此时,慕与安也看着他。
月明星稀,云山的密林中,顾之淮心跳如擂鼓。
他不受控制地晃神了一瞬,瞥见慕与安的眼角有点红,他问:“也被划到了?”
慕与安一愣,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之后,摇了摇头。
顾之淮转过头,面纱在树枝上飘着,恍若一缕月光,他又道:“面纱还要吗?”
慕与安一下子就恼了,眼角似乎更红了,他道:“不要。”
顾之淮摸了摸鼻子,却并不是不高兴。
……
云山不算高,原先山贼盘踞的山寨,如今已经一片狼藉。
那些官兵当真如顾之淮吩咐的一样,将所有东西都带走了,月光照耀下的山寨显得空荡荡的,马蹄声在其中十分清幽。
慕与安还是摸不清,顾之淮带自己过来的目的。
顾之淮突然道:“我找到了一个册子,这些山贼杀了多少人,谋夺了多少金银财宝,都是有记录的,证据确凿。”
慕与安点头,心中想,以后不会再有人遭殃了。
虽说他们只截杀官员,但谁知道在另外的地方,有没有无辜的百姓死在他们的刀下呢。
“高兴吗?”
伴随着顾之淮的问话,慕与安蜷缩在披风里面的手忽然被捏了一下。
慕与安都不知道要怎样反应,他开口就是:“高兴什么?”
顾之淮道:“回到从前。”
从前……
慕与安不是一开始就是将领的,他最开始,只是带领着人深入州县去解决那些混乱,其中就有不少是匪患。
那样的日子已经恍如隔世。
慕与安的心尖被刺了一下,他冷声道:“少打听我。”
要是才第一天认识慕与安,顾之淮或许还会生气,他现在只会笑着说:“晚了,在你把我挑下马之后,我早将你查得一干二净。”
慕与安说话带着刀枪与棍棒:“是吗?我不喜欢吃鱼,世子怎么不知道。”
顾之淮:“……”
他仿佛看见那个硬生生不肯吃鱼就是怕慕与安讨厌鱼腥气的愚蠢的自己!
顾之淮倒也不泄气,他笑盈盈道:“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慕与安不太喜欢这句话,以后会有多长,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他这一辈子都要和顾之淮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