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向蓓蓓和李碧云三人,不知道这个实验室的暴露,就是陆流云连续几年持之以恒努力的结果。他们还以为是这个地下实验室的规模太大,惊动了中央,岳霖这个高官才被派来的。他们心想,反正除了他们三个,其余研究员都死了。现在,只有他们和陆流云知道实验室里的具体情况。陆流云一心只搞研究,估计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懒得争辩。既然如此,那他们干脆把一切责任都推给陆流云。因此,当黑省的士兵们要带他们回去参与调查的时候,他们先是慌了一瞬,继而马上想到了这个办法。否则,如果他们做过的事被人审出来,他们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岳霖听到陆流云的名字,脚步顿了顿。他知道陆流云是被倭国人抓来,逼着做细菌武器研究的。不过,这几个人却说是陆流云逼他们做的实验。这话一听就是诬告。岳霖眼眸微眯,略一思考就猜到,这三人估计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怕人追究,想要把污水泼给陆流云。岳霖对他们这种自投罗网的做法很认同,“你们觉悟很高,举报不良分子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跟我回去汇报一下吧?”于海、向蓓蓓和李碧华一听这话,十分高兴的答应了。他们没想到,岳霖官职这么高,可人却十分和善。他们听岳霖这话,明显是相信了他们,甚至还有给他们颁发奖章的意思。他直接带他们去京市,也不知道表现优秀的话,他能不能给他们安排个工作?于是,他们满怀期待的坐上了去京市的卡车。……李文平是被卡车晃醒的。他意识刚一苏醒,就闻到了油条的味道。他闭着眼睛嗅了嗅,确实是油条。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根油条,以及拿着油条在他鼻子跟前晃荡的张江。再看旁边,马跃正坐在一群和善的解放军兄弟旁边,吃的满嘴油。张江嘿嘿笑着看他,“李文平,你饿不饿?油条你吃不吃?”李文平瞬间感觉,自己这怕不是来到天堂了?他猛点了下头,赶紧接过来,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然后,他甚至顾不上咀嚼就直接吞下去了。他三两口吃完一根,甚至还不小心咬到了手。他转头可怜巴巴的问张江,“还有吗?还饿……”张江摇了摇头,“就三根,这还是那位兄弟的早饭。”李文平顺着张江的手看去,一个黑皮肤大白牙的士兵,正抱着怀里的枪,笑呵呵的看着他们。李文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啊,兄弟!”那人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他也是听说,他们三个被小鬼子蹂躏的七荤八素,都已经饿了一个多星期了。相比他们的遭遇来说,他这一顿不吃,根本不算什么。李文平又问张江,“咱们这是去哪儿啊?”张江笑着说:“回家!兄弟,解放军同志们送咱们回家!”一听“回家”两个字,李文平眼泪顿时涌出来了,哭得哇哇的,根本停不下来。他曾经几度以为,自己肯定会死在那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着回家。李文平一哭,张江和马跃两人也绷不住了,跟他痛哭流涕的抱在了一起。一时间,这悲伤的场面甚至让在场的大兵们都有些动容。李文平在无菌实验室那里就晕倒了,他还不知道魏瑶受重伤的事。他哭了一会儿,缓了缓心情,说:“太好了!咱们能回家多亏了那三个年轻人,尤其是那个姑娘。咱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人家?”李文平这话一出,张江和马跃又沉默了。张江拍了拍李文平的肩膀,“咱们回去了,就给她多烧点香烛纸钱吧!”李文平有点懵,“香烛纸钱?难道她……”马跃叹气,“现在还没,不过,我听他们意思,也就是早晚的事了。”李文平呆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又哗哗的流了出来。这次哭,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哭得是他们的幸运,还是那些没逃出来的人的不幸。他们只能牢牢记住恩人的名字,带着那些不幸的人的份,好好活下去了。被救出来的人,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八个生存意志极佳的被活着解剖的实验体。军医在药房里找到了一些药品、纱布和绷带,为他们重新消炎止痛做包扎。两天内,把这些人陆续转移到了六厂市各大医院里就医。虽然他们还要经历多次修复手术,病毒暂时也没有解决,但他们终归是能作为一个有人权的人活下去了。……魏瑶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宋砚极度不安的在她身边寸步不离。许蔚拿了一个熟苞米递给宋砚,“吃一口吧?”宋砚摇了摇头,他一点都不饿。,!他也不困不累,他现在唯一的需要,就是魏瑶尽快醒过来。他想,魏瑶如果没了,他要不要也跟着去?反正这世界上,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就是不知道,她从这里走了,会去哪?万一,他再也找不到她了,该怎么办?宋砚很伤心,许蔚却在旁边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宋砚转头看他,把手里的玉米冲他举了举,“真挺香的,不信你尝尝!”宋砚看了一眼被啃的豁齿狼牙的苞米,嫌弃的又转回去了。然而,许蔚却没安静下来,他反而肘靠在了宋砚的肩膀上,说:“诶?宋砚你说,魏瑶如果再死了,她会不会回她原来的身体里边去啊?”宋砚皱眉。许蔚叹了口气:“我就是忘了问,她原来叫什么,哪里人了!要不然,咱们是不是还能再找她一回啊?”宋砚眉头皱的更紧了。许蔚又说:“我听军医说,她这种情况,人就是醒了那多半也废了。不是傻子,就是瘫子。”“她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养她的。你说,她到时候怎么办,对吧?”宋砚看着许蔚,默默加深了呼吸。他告诉自己,许蔚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能打他。宋砚语气坚定道:“我养!”然而,许蔚好像没听到一样,还在叨叨个不停,“这半死不活的,恐怕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对吧?”“所以我说,与其她这样痛苦的活,不如现在放她走,对吧?”宋砚再也忍不了了,突然站了起来,“许蔚,你够了!”许蔚吓了一跳,弱弱的说:“我又没说错,你看你就是接受不了现实。”宋砚气得脸色涨红,“她肯定会好起来的,你能不能别咒她?”许蔚正想说话,魏瑶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真的!生产队的驴都没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