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那些无谓的举动,转而爬上更衣间的置物桌,试了好几次终于够上隔板的顶端,小心翼翼地攀爬上去,然后抬腿够上门板。
她朝下看去,更衣间的门锁从外面被勾住,按照她现在的高度没办法拨开这个钩子。
几乎没怎么犹豫,她翻爬过门板,往下一跃。
季殊痛哼一声,随着一声闷响,她摔倒在地上。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不过她及时蜷起了身子,用手肘护住了头部,幸而没受什么大伤。
身上虽痛,但季殊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
她抬腿踹开钩子,推开门收好自己的东西,直接往体育场赶。体育会场在弗兰德中部,室外运动场地外加上室内场馆占地面积约十五万平方米。
等到了上课集合地的时候,距离开课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热身运动已经做完,体育老师安排完运动项目后,便将任务测试全权交给谢周霖负责。
谢周霖领完测试表和设备,一抬头,正看见朝着会场走来的女生。
她走得很快,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眼瞳实在黑沉得可怕。
“你迟到了。”谢周霖拦下她,他低头在纸上记下她的名字。
季殊什么也没解释,只问:“接下来是什么安排?”
她的声音也很冷静。倒不如说,有点冷静过头了,谢周霖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但他仍旧说道:“这节课安排的躲避球游戏测试,三个人一组,两两对战,一直到最后分出胜的那一组。你知道躲避球的规则吗?”
季殊说:“嗯。”
躲避球游戏经过弗兰德学院的改良,现在变成了体育测试的项目之一,每年运动会上也会有这个项目,已经逐渐演变成了弗兰德的传统项目。
所谓躲避球,便是每个组站在自己的圈内,互相朝对方组员扔球,同时,也需要躲避对方扔过来的球。弗兰德采取记分制,扔中四肢得一分,扔中肩膀得三分,扔中头部得五分。一组中的成员被扔中头部三次则直接出局。
最后胜出的,便是得分最多的那组。
“不过你来晚了,女生组已经分好组了。”谢周霖低头在写字板上翻一下测试表,说道,“你可以去问一下,有没有哪一组愿意增加一个组员。”
“不用了。”季殊说。
谢周霖动作一顿。
他从纸张上移开视线,这才发现女生的身上有一些伤痕,她胳膊和大腿上有面积不小的淤青,一侧手臂上有一些浅浅的擦伤。
他意识到,她的嗓音也微微发哑。
“……”谢周霖收起写字板,他放轻声音提醒道,“你这节课可以记病假。”
躲避球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测试项目。尤其是经过弗兰德的改良之后,一场认真尽力的测试下来,总有人避免不了轻微的磕碰和撞伤。
然而,季殊仍旧是那个回答。
“不用。”她说着,走向测试用球框。
女生组的人们这时也注意到了她,原本喧闹的体育场瞬间冷了下来。她们大多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圆了眼睛,连话都不敢说,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不敢置信,在她经过时也远远避开。
季殊带着球,一个人走到最前方的圆圈内,转过身面向所有人。
“我一个人一组。”
室内广阔的体育会场内,寂静一片,只有她略微沙哑的声音清晰可闻,广阔的体育场里隐隐有回声。
头顶炽热的灯光落下,她的落发在眼睑周围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那双黑漆漆的眼瞳又深又沉。
她接下来的话让场内所有人都忍不住后背一冷。
“不管是谁都好。不管泼水的是谁,不管涂墨的是谁,不管锁门的是谁,”
季殊抬起手,指向面前的所有人,面无表情,掷地有声,
“今天我会用这只球,把你们所有队伍,全部打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