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他把话说完,程雪意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
既然?她觉得?他嫌弃她的脸才要盖住她的头,那他便?用最直觉的举动证明他完全不在?意这些?。
沈南音是个克己复礼的正人君子。
再没有比他更光风霁月的人了。
相?识这么久以来,无论?雪意如何主动引诱,言语撩拨,他都不曾主动做出任何冒犯她的事。
那一夜在?洞窟之中,哪怕他已?经不上不下数次,被?折磨得?心力交瘁,依然?不曾主动求欢。
他始终有礼有节,温良恭俭,无悲无喜。
而现在?,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靠近一个女子,用唇齿,用呼吸,去?感知她丑陋的伤疤。
他眼底没有看轻,没有抗拒,也没有一丁点忍耐与嫌弃,有的只是认真,慌张,和局促。
……这真是意外之喜。
换在?来这一趟之前?,程雪意肯定会欣然?接受。
可情况不同了。
等圣女醒来,他可能就要和对方挂上未婚夫妻的名号。
那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变得?不合适起来。
程雪意倏地后退,与他拉开?距离,避开?他恍惚怔愣的视线,道:“大师兄,我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她笑起来,“我怎么会那样想你呢?那样说只是为?了让你能把我放开?而已?,我不想盖着缎子,全靠你一个人来努力,做你的负累。”
“我没那么在?意这张脸,不管治好治不好,大师兄都不用特别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更不用为?此负责什么。”
这是实话,反正他治不好,她自?己也能治好,她现在?甚至都不觉得?疼了。等回了乾天宗,将伤口中残存的魔气吸纳炼化,再找苏长老要点去?疤的药擦擦就完事儿了。
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比这严重的伤,她在?噬心谷不知道受过多少,以前?跟父亲学阵法,脸上划了好长一道疤,两三年才彻底消除,她也没放在?心上过。
“大师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噬心谷是假的,魔族也是假的,始作俑者是水浪的主人对不对?”程雪意开?始转移话题,缓解两人尴尬,语态自?然?极了。
魔气消散,铺天盖地的妖气迎面而来,沈南音缓缓站直身子,低声道:“对。”
“那是蜃。”
蜃,一种栖息在?海或其他水域中的大妖,是非常远古的血脉,貌若大蛇,头生两角,吞吐之间可幻化亭台楼阁,人山人海,栩栩如生。
这种等级的妖兽藏匿在?无欲天宫中,除了绝情泉水这一处有水的地方,没有别处可以栖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