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的水珠缓。慢粘。稠的滴落。
窗外的烟灰砰砰直响,炸开四分五裂的声音宛若鼓动的心跳,那么响那么震。
郑庭阳跪在镜子前,呼吸的急促些喉结滚动受阻,脸色有些红,窒息的感觉从郁言给他将脖子上的东西扣上开始。
他不知在脑海中渴望了多久这种时候,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儿,想要控制圈养的人儿,也能对他有这样的心思,他只恨自己不能给郁言看的更多,被他喜欢的更多。
不久前,在衣柜前欣赏观摩的人还是自己。
如今,他就虔诚的跪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样子,看着自己那双眼里都在恳求郁言多喜欢自己一点的眼睛,郑庭阳竟然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他为了郁言几乎可以疯魔,他努力这么久要的不就是希望郁言多一点的喜欢。
郁言给的多,他就嫌自己给的少。
爱啊爱啊。
是荡漾在银河中的小船,波澜壮阔闪耀万千光芒。
他曾因为对腺体的执着一次次划开后颈甚至露骨出来也无所谓,如果真的剖骨取髓能得到他想要的腺体,一有何不?他把自己的生命轻贱,想要参加人。体实验,生死置之度外,把郁言监控到没有一点隐私。
曾经郁言的生活中没有他,但他仍旧掌握事事,像是藏在墙壁后的鬼魂,他想着自己哪怕是死也要缠着郁言,跟随他,捆绑他。
郁言在大学里也喜欢养花朵,郁言刚在花店工作时卖出去的第一束花就是他买的。
那时他已经和郁言睡了,但他清楚知道不够,他要郁言快乐的,不抵抗的被自己引诱,慢慢吃下伊甸园里撒旦哄骗亚当的那颗毒苹果。
还记得那天,花店开业,他买到郁言包过的花束,里面是十枝玫瑰。
因为是第一次包花朵,郁言认真的小心的抚摸过每一朵花,将刺一个个小心的取缔,他在监控里看着郁言因为高兴微红的面颊,心中柔软成水,他将花朵带到办公楼,又带回到家里,他不大会养花朵,看着玫瑰逐渐枯萎,红叶卷边变脆微黄,他慌张,怕郁言的第一份欢喜就这样死掉。
不过后来他想了一个好办法,在有一次闻过玫瑰香后,他将玫瑰吃掉了,这样郁言的第一份工作的喜悦就被他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不会消失。
他在深夜里看着郁言自己让花店给他租的宿舍里,郁言当时不会知道他床头的那个可爱小水母夜灯里是摄像头,深夜里透过镜头还有一双眼睛藏在后面,静静的窥视他。
看着他可爱惹人喜欢的睡颜,一个一个将他精心包过的第一份花束塞进嘴里,咀嚼吞噬。
他知道自己有问题。
但他不后悔,他只是怕这种问题会让他将来控制不住想要伤害郁言。
心理医生建议他还是要多吃药物控制,但爱啊——爱啊,这长达十四年的心动,岂止是药物能控制的?
像荞麦疯长,野蛮粗矿的迎风茁壮。
他知道正常人会害怕这样的病人,但他的小鱼不怕,他的小鱼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