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晏细细思考也没想出云思远这么做的含义。
小时候还简单许多,主角只会每天带着不同程度的淤青,远远的站在破瓦房下面,用不知是期盼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的眼神,一寸不离的望着他进房间,再默默回去治伤。
可自从他成人礼结束后,云思远最常在的就不是破瓦房了,而是他的房间,比如:
“师兄,这是我自己做的白玉琼花糕,可以尝尝吗?”
云思远手边还有烫伤的痕迹,当季辞晏视线落在上面后,又好似紧张的缩了缩。
偶然一次在旁边的临随:他是在卖惨吧,一定是吧。
季辞晏当然是吃了,临随事后说他心软云云。
季辞晏不服气的和系统辩解:“可是主角做的确实比外面带回来的香甜啊。”
不知为何,吃了后感觉心口的痛感也弱了些。
那之后,云思远就经常以类似的理由赖在他的房间,哪怕每来一次,第二日身上的伤就会莫名重几分。
想也知道,定是受了同门的欺凌。
季辞晏再一次偷偷送伤药,小声问系统,按理说主角修炼的速度突飞猛进,哪怕一开始只能任人欺凌,不该如今也是如此吧?
系统顶着它做兼职赚统币留下的黑眼圈:“你的小统只知道主角再打不过,每次传药花的统币要把统变成穷光蛋啦!”
季辞晏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这一次系统忿忿的给主角上眼药:“晏晏,绾发在修仙界多是长辈给小辈做的,他如此就是想以下犯上!”
季辞晏点头,起身坐在镜子前。
长发未经束缚,自然散落在他的腰间,身后人轻柔的用手拢了一缕起来,露出季辞晏那截白皙如玉的脖颈,肌肤上还因天气炎热泛着细细的汗珠。
似乎听见身后人呼吸凌乱了一瞬,季辞晏才感觉到发梳插。入他的发丝间,小心翼翼的向下梳着。
“师兄,用这个力度可以吗?”云思远的声音微哑:“……可有不适?”
季辞晏看向镜子中的云思远,想着小时候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自己到底身高上逊了主角一筹。
不愧是主角,总是相貌嗓音身高实力缺一不可。
“稍重一点。”季辞晏想着系统说的主角想以下犯上,多少起了玩心。
云思远自然并无不应,稍稍加重力道。
季辞晏再次开口:“痛,再轻一些。”
来回几次,再好脾气的人看出对方的针对也该气恼的。
可季辞晏就这么在镜子中瞧着云思远,对方眉眼间没有半分不耐,仍是他说什么就做什么,或轻或重他竟都没有不适感。
云思远在镜中于季辞晏对视,眯起眼笑着:“可还有哪里不适吗?”
季辞晏:“……没了。”不许再眯眯眼了!
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肯定是主角又在记仇。
云思远的手又一次不经意间抚过季辞晏的脖颈,趁着季辞晏回应调整自己渐乱的呼吸。
师兄的注视总是容易让他溃不成军,哪怕隔着镜子也使他不得不开口,再不开口怕是……
一支简约的墨玉簪束起季辞晏的长发,额前的碎发垂落在两侧,如同点点星光点缀在空荡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