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格局,却失了以往的井井有条。
桌上堆杂,摊开的纸张一张叠过一张,堆起些厚度,杂乱无章,像是被随手扔在桌上一般。
除他以外的地方,沙发上胡乱放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是为了找什么翻出来,又不管不顾扔在上面。
眼睛越发适应黑暗,面前玻璃杯被猛地放在桌上,磕碰出清脆的响声,他也顺势看清那人影的面部轮廓。
头发杂乱,脸型瘦削,在只有微弱的暖黄光下,却显得些许病态。
分明是谢秉川。
余温言垂了垂眼,手无意识用力,指甲刮过沙发,发出刮擦声。
谢秉川似是听见声音,突然抬眼朝他看来,预备喝酒的手便如此悬停空中。
他停住了动作,只空洞地直视前方。
余温言有些不清楚。
他是否活着,活着又怎么会这么僵硬地坐在沙发上,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是“嘭”一声,玻璃杯被彻底放到桌上,谢秉川撑着桌角边缘起身,跌跌撞撞地一步一步迈近来,眼尾存着藏匿在冷淡下的破碎,没注意,踩到地上散落的纸张,趔趄地朝他跌来。
“温言。”谢秉川喊他,也只是喊他。
温热的温度触上来,余温言不着痕迹地缩了缩,却只感觉谢秉川就快要将整张脸都埋入他的颈侧了。
“……温言。”谢秉川的声音哽咽。
颈间一阵冰凉,余温言没忍住耸了耸肩,试着出声:“你喝醉了。”
一瞬间,谢秉川仿佛被按下静止键,仿佛刚才只是在演一场没有观众的苦情剧,外放的情绪顿时被收走,摁下了熄灯,宣告剧集结束。
他收回手,暗淡的暖黄色灯光下,眼眸里的光却万分冷漠。
谢秉川又恢复那副冷冷的神情,转身走回去,边走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拨出电话。
“喂。江无漾,复制人提前醒了,还会说话。”
?说的什么话,他当然会说话。
余温言轻挑眉毛,骤然抓住关键词。
谢秉川说他是复制人。
“我定制的,但不想他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