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云困惑道。叶梁刚要接话,左雷詹拦住她,闪身挡在叶梁身前,“她是我的贵客。”“什么贵客?什么来历?”“一句话说不清楚,总之不是你要找的人。”“是吗?”“当然!”“这么巧?”“你太多心了!”“你敢发誓?”“哼!我说一不二!”朗朗月光下,左雷詹和?云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两人都铁青着脸。叶梁意外,左雷詹对自己的维护超出了预想,“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且沉默,看事情如何发展。”“你们什么关系?”?云转转眼珠,斜眼望向左雷詹,声音柔和下来。“你想说什么?”左雷詹叹口气。“如果是自己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云眨眨眼睛,眼里有狡黠的光。左雷詹沉了脸,口气变得冷硬,“你敢动她,你当我死了吗?”?云顿时呆住,脸色青白交加,被呛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叶梁抿抿嘴,“早知这人这么硬气,我何必多此一举现身。”三人正僵持间,忽闻萧声突起,由远渐近,此起彼伏,疏疏落落,又高低不同。萧声如剑似虹,如瀑似风,兵戈铁马,雨雪纷飞,让人气息激荡,几乎站立不稳。三个人皆面色大变。叶梁摇摇头。左雷詹一声不发。?云连退三步,眼里惊异不已。躲在暗夜里的黑衣团,似乎变得不堪一击,每个人都在发抖。“你,居然来了。”?云面色茫然,“居然是你。”四下无人应答。空气似凝固着杀伐,又杀伐全无,让人无所适从。“你既来了,何必藏头藏尾?”左雷詹话语刺人。叶梁不禁皱眉,“这人喜怒无常,端的难测。”但,四下仍是除了萧声,再无其他。萧声不绝,力量绵绵,众人只觉血气翻涌。叶梁却觉置身事外,不知何故,萧声对她毫无妨碍,也无伤损,她反觉神清气爽,如入无人之境。“够了!”?云大叫,“你出来!”“为什么不出来?好!让我逼你现身!”?云忽然像洞悉了什么,她挥剑扑身,径直冲向叶梁。“你敢?”左雷詹怒吼。刀光剑影间,叶梁飞了出去。叶梁像只蝴蝶,轻盈地飘在空中,荡起一圈花海,层层叠叠,馨香如水。左雷詹出手了,却连叶梁的衣角都没沾到,叶梁像闪电滑过他身边,他的心沉到海底。?云只觉利剑如踏入棉花,忽然失了力道,自己的手瘫软,无法再递进一寸。叶梁被卷进一堆雪花里,整个世界静了下来。叶梁闭眼,又睁眼,自己被包裹在一团白影里,身体和心灵都安定地像走入了万林深处,云端之巅。叶梁轻飘飘地落地,稳稳地被圈在一处港湾中,一只手臂坚实地护住她的腰。叶梁微微抬眼,一张熟悉的白色面具近在咫尺。“对不起,我来迟了。”来人黑发白衫,如光如月,霁明灿烂,仙气飘飘,让人望而却步。叶梁五味杂陈,只觉心中空白。“我们走。”来人目不斜视,眼里除了叶梁,再无一物。“哈哈!哼哼!”?云怨气冲天,“堂堂耳堂国国主,十年不见,竟然学会了偷袭!”来人正是申雪天。申雪天牵了叶梁的手,昂首便走,充耳不闻。左雷詹冷笑不已,拔剑出鞘,生生拦住申雪天和叶梁。“留下她!你自己走!”左雷詹命令道,声音偏执冷竣。“你要跟他走?”左雷詹转向叶梁,低低询问道,声音里满是焦灼不宁。“你若不肯,我可以帮你。”左雷詹柔声补充道。天地皆无声,叶梁只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你若不肯,我也可以帮你。”有人声,朗朗而言,清澈坚定,似远似近。叶梁拧紧的心瞬忽松驰了。“师兄!”叶梁眼睛起了雾。夜色明媚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锦衣华服,玉树临风,翩翩隽永,竟是尉迟南玦。叶梁下意识想挣脱申雪天的手。申雪天望向叶梁,目光如刺,叶梁回望,一时间心中大触,只觉对方熟稔到了极点,恍如隔世,“你,你……”叶梁心口大恸,手不能移动分毫,“我这是怎么了?”叶梁额头沁出冷汗,“申雪天,他,他,数日不见,为何,为何,我对他竟狠不下心了?”尉迟南玦伸手,“梁儿,来我这!”“哎哟,真是活久见!”?云声音尖锐,划破黑夜。“你我联手如何?”?云撇撇嘴,伸手拍拍左雷詹的肩头。左雷詹阴沉着脸,整个人像块寒冰。“梁儿?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让天下这两个大人物同时为你出手?”左雷詹冲口而出,声音又妒又恨。“哈哈哈……”?云暴笑,笑出眼泪。“今晚,真是精彩!好戏连台,不枉我等了十年!”?云自顾自言。世界似陷入混乱。叶梁只觉心力交融,天地变色,时空不在,自己身如浮萍,苍云白狗,山水失颜。“甄大哥,我该怎么办?”叶梁心如一叶舟,浪潮席卷,魂魄离身。叶梁俯身,凑近申雪天耳畔,“我,想,见,他。”申雪天揽紧叶梁,银针忽如雪花,千万银芒飞出。星光点点,无人能避。在一片惊叫声中,申雪天和叶梁消失不见。硝烟起,硝烟止,却止不住任何人的心意。尉迟南玦随着叶梁的身影,直直追了出去,如风随形,来无影,去无踪。“十年了,你们仍是缘悭一面。”左雷詹长叹一声,不知是讥讽还是惋惜。“一个失意人,又哪里比我得意?”?云冷笑几声,反唇相讥道。左雷詹举目望天,“你到底是谁?”他满身落寞,声音低不可闻。黑衣团退去,傲雪山庄恢复了宁静,静谧的似乎不曾存在过。申雪天裹带着叶梁,飞滑着,树和花不断飞过,不觉一个时辰。叶梁累了,渐渐睡着,“梦里必能见到甄大哥。”人有愿,总是好的。心愿成真,不近不远,真假难辨。:()花落可问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