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外响起几声狂吠。
隔壁的念书声戛然而止,卫辞匆匆放下笔,一眼便看到了被孩子们围着打量的宋蕴。
一只足有半人高的长毛黄犬正堵在她与那群孩子中间,龇牙咧嘴的盯着她,十分凶悍。
卫辞脸色微变。
孩子们已经悄悄议论起来:
“师兄养的啸天平时可乖啦,都不会吵我们念书的,今天叫得可真凶呀。”
“是呀,可这个漂亮姐姐是夫子带来的,应该不是坏人。”
“夫子夫子,晴云姐姐走了,她是我们新来的师姐吗?”
“……”
学堂里的孩子年纪都不大,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宋柏轩被吵得头痛不已,黑着脸训斥:“谁许你们出来的?都给我回去念书!”
不知是谁道:“夫子,我们已经念过书啦,是卫师兄让我们出来的。”
“对,是卫师兄……”
刚走出来的卫辞脚下一滑,无奈的接下这口黑锅:“老师,您怎么来了?”
宋柏轩脸色稍缓,他对自己唯一的关门弟子自是极满意的,但想起昨晚那瓶伤药掀起的风波,缓下来的脸色又迅速阴回去:“哼,我再不过来,这群小子就要无法无天了。”
卫辞摸了摸鼻子,低头认错。
宋柏轩瞥他一眼,随即打发孩童们坐回学堂,查验昨日留下的功课。
学堂外骤然安静下来,卫辞看向宋蕴,刚欲开口,蹲坐在他脚边的黄犬便朝宋蕴狂吠两声,大有狗仗人势之嫌。
卫辞气得不轻:“啸天,不得无礼!快退下!”
听到主人的呵斥,啸天不敢置信的转过狗头,对他一视同仁的吠了两声,才高傲的起身离开。
这条蠢狗!
恰在这时,他听到一声轻笑,转身正对上宋蕴满含笑意的眼神:“卫辞师兄,你是……在教化它吗?”
卫辞耳尖微微泛红,不自在道:“抱歉,吓到你了。其实啸天很有灵性,平日里也极为乖巧,今日凶悍只是因它从未见过你,以后便不会了。你、你不必怕它的。”
“是很有灵性。”宋蕴若有所思的说道。
卫辞:“……”
宋蕴忽得粲然一笑,指了指学堂:“我要去听父亲授课了,卫辞师兄要一起吗?”
“好。”
卫辞脱口而出,紧接着便暗暗后悔,这样基础的功课他不知听过多少次了,但不知为何,今日他的嘴巴总是比脑子快上一步。
许是被那条不通人言的狂犬气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