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大小的伤口,血都止住了,有什么请太医的必要?
但偏偏宋蕴不肯依:“娘娘不知,臣女身子自幼娇弱,生产时又被人下毒,落了病根,再耽搁下去,怕是命都没了。”
赵晴云心神微动,正要细问,却见宋蕴已然身子一软,要向后倒去。
不!不能晕!!!
赵晴云当即起身:“接住她,赶紧给本宫送出去!”
宋蕴“虚弱”的依靠在宫婢身上:“谢娘娘恩典。”
赵晴云气得几欲呕血,却拿宋蕴无可奈何,早知如此,她定不会叫宋蕴入宫。
送走宋蕴后,赵晴云越想越恼,索性起身往御花园走去。
为今之计,她还是得为自己尽早打算,以早日怀上龙嗣为重!
御花园有宫人伺候着,长年花香四溢,沁人心脾,赵晴云挑了个清静的亭子呆着,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周围的宫婢纷纷行礼,赵晴云也跟着起身,诧异道:“信王殿下?”
裴雯苦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娘娘莫要取笑我了。”
赵晴云见他满脸苦涩,身形消瘦,忧心问道:“王爷可是遇到了难事?”
她印象中的信王殿下,儒雅知礼,温润如玉,绝非眼前的颓废模样。
“我……”裴雯张了张嘴,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再次咽回去,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
赵晴云邀他在亭子里小坐,让婢女为他奉了杯茶,轻声说道:“王爷有何事,都可对我直言,当年的恩情,晴云依旧铭记在心。”
裴雯心神微动,目光游移在她身后的婢女上,赵晴云当即将下人挥退。
“娘娘……”这与礼不合。
贴身婢女小声提醒,还未说出口,便被赵晴云拦下:“下去吧,本宫自有计较。”
裴雯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一幕,最后将视线停在赵晴云的脸上,他不止一次亲眼见过赵晴云的模样,哪怕脸上的胎记除得再干净,也不会让整张脸大变样。
她不是赵晴云,又或者说,这不是赵晴云的脸。
裴雯更倾向于后者,毕竟换做任何一个冒名顶替的女子,都不可能如此不谨慎的与外男同坐。
真是一个……蠢货。
赵晴云被他盯得脸上发热,轻轻错开视线,提醒道:“王爷,可以说了。”
裴雯闻言脸上苦涩更甚:“会试舞弊案后,那宋家不知为何恨上了我,你那位宋妹妹,拼了命也要给我泼一身脏水……我……晴云,不,云妃娘娘,我已不再奢求能迎娶心上人,只盼父皇能多看我一眼。”
“王爷儒雅守礼,博学多识,又出身高贵,自是会惹得一些人眼红,王爷自是不必放在心上,”赵晴云顿了下,垂眸轻声说道,“王爷……王爷自是也能迎娶心上人。”
“不会了。”裴雯轻声呢喃,接着抬眸灼灼的望向赵晴云,低声道:“再不可能了。”
“为何?”赵晴云抬眸,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心头一颤,迅速避开。
心跳如雷,响彻在耳边,她久久不能平静。
……
京城,宋宅。
老师入宫赴琼林宴,娘子又被赵晴云召入宫中,卫辞心中实在焦灼,看书也看不安生,索性跑来外院帮忙整理药材。
他一边整理药材,一边抻着脑袋往外看。
本以为娘子不会回来太早,可没想到未过午时,宫中的马车便已将人送了回来。
宋蕴被人扶下马车,单薄的身子愈发显得柔弱。
卫辞心中一沉,大步走上前,刚要伸手去接,却见原本‘虚弱’的娘子,瞬间变得精神,提起裙摆赶往内院:“明赫怎么样了,乳娘可喂过奶?”
“……应是喂过了。”卫辞呐呐道。
宋蕴斜他一眼:“应是?”
卫辞被她盯得心虚,默默垂下脑袋:“他有乳娘照料,不必你我担心,倒是娘子你……我实在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