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也很守礼呢,怎么就撞墙自尽了?会试舞弊案,他可是主谋!”
“皇子毕竟是皇子……”
百姓们议论纷纷,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愉,但历朝历代惯来如此,他们连抱怨都不敢太大声,只敢私下里偷偷说两句。
万安县县令觉得这并非大事,百姓愚钝,忘性也大,有口粮食吃便已欢天喜地,待他日朝廷少收些赋税,此事便也过去了。
这般想着,他直接强硬的退衙,将罪责全部推给小荷,不由她分说便将她关进大牢里,等待秋后问斩。
小荷又惊又怕,一时也顾不得信王身份贵重,直接喊道:“是有人指使我的!是信王!真正的主谋是他!”
她不识得信王,更不知信王和宋蕴有多少恩怨,只知道宋蕴最恨信王,早已把此事推到信王头上。
信王身份如此贵重,宋蕴怎敢冒死说谎?!
“快!堵住她的嘴!拉下去,狠狠打上二十大板!”
万安县县令压下心中的惊怒,匆匆忙忙定案退衙,将宋蕴等人哄了出去。
本想着两三日这等传闻便也消去,谁料想民间的怨言却越来越重,没多久便传进了朝堂。
听到此案的信王简直眼前一黑,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万安县县令。
纵然是不敢攀咬权贵,也该将此事做得漂亮些,何必动用如此惹人非议的手段?!
更何况在这件事上,他是真的冤枉!
哪怕再跟宋柏轩过不去,想要置他于死地,他也不会蠢到对宋蕴动手。
做得越多错得越多,只要宋柏轩的罪名落实,宋蕴还有什么活路?谋害宋蕴多此一举!
可惜裴雯哪怕心中再怒,也不敢表现分毫,只能私下处理,试图洗清身上的罪名。
“他做梦!赶紧去找几个说书人,将此事传得越广越好!戏台子也给本王安排上!不仅要传遍京城,还要传到各个府城去,尤其是金安府!”
裴凌得知此事后,笑得比谁都高兴,本以为这次清了信王的党羽已是收获,可没想到宋蕴一介妇人,竟送了他这样一份大礼!
“再去知会御史台一声,叫他们赶紧准备折子,开干!”
信王办事向来滴水不漏,名声也经营得极好,好不容易抓到这样一个小辫子,裴凌可不想放过。
这时他的幕僚说道:“王爷,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倒不如把此事彻底坐实!”
信王的人已经在查此案,想要为信王挽回名声,听县衙那边传出风声,说是证据并不足够,很有翻案的可能。
一旦翻案,此番作为皆前功尽弃。
裴凌连忙点点头:“对对对,得坐实!把小荷杀了,还有那宋蕴……”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心腹便已提醒道:“王爷,宋柏轩他已翻身,若能继续拉拢,必定为王爷再添一大助力!”
裴凌琢磨了一番,点头应了。
想来以宋蕴的立场,自然不会做出为信王翻案的举动,留她性命,反而能与宋柏轩关系再进一步。
宋柏轩若能为他所用,自是极好,若不能,结下善举,也能为信王添些绊子。
隔日,嫌犯小荷尚未等到秋后问斩,就已惨死狱中,死相极其凄惨。
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
信王杀人灭口的消息越传越广,激起了不少民怨,事情奔向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这样的民怨中,宋柏轩终于出狱,被接回到宋家。
哪怕在狱中休息了不少时日,有陈不逊和忠王派来的太医仔细诊治,他身上还是留下了不少伤痕。
也比从前足足瘦了一圈。
宋蕴看得十分心疼,眼中酸涩,宋柏轩连忙安慰她:“不碍事的,都是一些小伤,只是在里头耽搁了些时日,狱中到底不比家中舒坦。”
“父亲不必瞒我,在陈大人入京前,大理寺将案子审得那般难看,定然是动了不少刑……”宋蕴哽咽着说道,“父亲受苦了。”
裴牧在暗,哪怕在大理寺中有些人手,恐怕也不敢大肆动用。
宋柏轩受刑是逃不过的,宋蕴对此很清楚,却仍是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