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小夫妻俩出了院子,许三爷迈着轻快的步子也走了出来。
他院子里的小厮提着灯笼跟了上来照路。
“老爷,您今晚回哪屋歇息呢?”
许驰脚下一顿,哼道:“夫人使你来的?”
小厮连忙摇头,紧张道:“奴才不敢,只是夫人确实来问过。”
许驰想起刚刚在书房里老爷子说的话,就不由暗暗恼恨,自己打心里疼惜的女儿却受了自己夫人的磨搓,他也是有责任的。
三年前,他本以为胡家是女儿的良配,一心撮合女儿婚事。
谁知道女儿死活不同意嫁给一个有过通房又比她大了好几岁的公子哥,等到接回到京城时,连大郎也帮着她来拒婚。
当时,没人猜到大郎有了娶她的意思,家里人还都在劝她好好接受婚事。
也不知道李氏存了什么心思,自作主张将女儿关在家里让老婆子教了半个月规矩。
那时他正好去了外地忙公务,大郎进了翰林院研修,就这么半月的功夫,李氏硬生生将好好的人折腾的高烧不退。
直到大郎一直收不到女儿的回信,急匆匆赶回家才发现她高烧两日了。
而那个心狠的李氏居然以为女儿只是装病。
要不是大郎当机立断的请了假回家,恐怕还不会有人知晓。
等他回到家里,就见到女儿憔悴地躺在床上,大郎被罚跪在了祠堂里。
大概他的歉意太过明显,乖巧的女儿还反过来安慰他,“父亲不用担心,女儿已经退烧了。”
就这样贴心懂事的小姑娘,李氏那个冷心的妇人,居然下得去手让那些黑心肝的老婆子管教。
他自己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再想到当年从那绝美女子怀里接过尚在襁褓里的清妙时,他更觉得愧对当年承诺。
想起这些,许驰就不想看到李氏那张寡淡的脸,写满了无情与冷漠。
既然不情愿给他做填房,当初又何必点头答应,他续弦可是亲自问过李氏的意愿。
“你回去告诉夫人,今晚我住书房。”
书房哪有后院住的舒服,但省心啊,他要是这会去了妾室屋里,那就又害了妾室那老实的女子了。
小厮领了命,将灯笼给了许驰,转身小跑着去回话了。
西侧院的正屋灯火未灭,李氏正端坐案前,门口小厮回了话说老爷歇在了书房。
她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
良久,冷笑一声:“不过是还在怨我罢了。”
她是李家嫡次女,嫁给许驰做填房本就是委屈了她,可谁让许家门第比李家高呢,李家想攀上这门亲事哪会顾及她的意愿。
当年许驰私下假惺惺地问过她愿不愿意,她敢说不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