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像在笑话他,笑话他无能,被可怕的徐家人拿捏,连工作都去不了,只能在家看尴尬的育宠节目。
他甚至猜不透徐承为什么会看这种节目,是在暗示他吗?或许他们看得根本不是节目,而是他,虞吟。他才是被摆在彩色电视屏里——无知、不识好歹、被记录被嘲笑的狗。
他逃不掉。
也无处可逃。
虞吟不止一次想过,他到底能不能攒够钱,同徐家一笔勾销,然后离开。
可哪怕他一天打三份工,除了上课以外的时间全部用来打工,一年也就十二万,这已经很多了,毕竟他几乎不怎么花钱。可他欠徐家三百万。
仔细算来,至少要二十五年,他才能离开徐家。到时候,他能不能活着都难说。
虞吟双手抱住肩膀,明明已经不能再缩紧了,他还是固执地将膝盖往胸膛处顶,再缩小一点就好了,再一点,这样他就可以忘记这些,可以保护自己。
虞吟扯过被子,一把将自己蒙住,当白色被子滑落带来无尽的黑暗时,他红了眼圈。
他错了。
他痴心妄想。
他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也没人可以救他。
“滴滴——”
埋在被子下的通讯器震动,发出突兀的嗡鸣。虞吟不想去看,他没动。在这一刻,他更想幻想自己已经死了。
尸体远比活着好。
但通讯器自动播放未读消息。
对面的人看不见光亮,只能在黑暗中说话。
话里是对他小心翼翼的关心。
[y:你的手腕包扎过了吗?]
男人的嗓音独立于雨声之外,虞吟一字一句听着,眼睛睁得很大,他倔强地不闭眼,似乎一闭上就会发生不好的事。但陆熠的消息还在发。
[y:看到请回答。]
回答什么?他能回答什么。
[y:痛吗?]
哪里,手腕吗。包扎过了,上过药了,手腕不痛,但除了手腕哪里都痛。
他哪里都痛。
[y:抱歉。]
虞吟终于按捺不住呜咽出声。
哭声盖过雨声,上气不接下气,闷在被子里。
他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