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带路的玉石咳嗽一声:“晟明堂是玉兰夫子一手操办的,里面吹竹萧的是她的哲嗣,这位公子性格不太好接近,平日里尽可能避开他就好。”
泾渭分明的木栏杆将晟明堂划分两端,姜眠今天走过的地方大多数都是左边,而右边从未去过,那里面多是丝竹之音。
“当然,我们在西院待着,不会碰到东院的公子们,但玉兰夫子这位哲嗣时常来武场,容易碰见,切记不可顶撞他。”
“明白的。”颜宁点头,但她对这位很是好奇,抬眸看向窗户。
竹萧声戛然而止,窗户上留下一道影子,隔着栏杆一声轻笑传来:“玉石夫子可是有意见?你大可去与我母亲说。”
他的声音很脆很锋利,宛如竹叶状的刀片划过,冰冷而又难靠近。
“打搅公子了。”玉石夫子拱手行礼,带着两人往寝房的地方走。
说别人坏话被当面抓住,这本就是有些尴尬的事情,但玉石夫子貌似是习惯了,她摊手笑了笑,略有些无奈。
把人送到寝房她便离开了。
寝房不算大,就算住下了三人也是绰绰有余,一些基础配套的床铺和棉被都是已经购置好的新物件。
姜眠觉得可以直接在这里住下了。
“姜姐姐今日要回去住吗?镇子离你家里好像有些远。”颜宁站着,却显得有些如坐针毡,她的视线全然落在姜眠的身上。
姜眠点头:“是有些远。”
只是她这话一出来,颜宁就像是被下了生死令一样,她咬唇认真思考着什么。
“但要回去的,以后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不会住在这里。”
家里还有米面没吃,到时候生霉了可不好。
姜眠心里不断赞同这个想法,她摆了摆手,“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你一个人晚上待着会怕吗?”
颜宁摇头,回答得有些快:“我不怕的。”
她的手始终紧张地垂落,与在马上驰骋箭术高超泰然自若的模样截然不同。
姜眠不明白对方的紧张感从何而来。
她转身便往家的方向走,路过摊贩铺子还买了些许知久需要的布匹。
新政下夫子的待遇很好,工钱是可以提前结半个月的,晟明堂也遵守了这一条规定,确定后便早早结了半月的钱。
姜眠突然一下子又富了。
富了,自然就是要花钱的。
至于为什么买布匹,因为家里面不止是她一个人挣钱,如果许知久能多挣点,以后离开的话也不至于身无分文。
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至少她对许知久某一个温柔的魂体还是愿意展现善意的。
——
院门外偶尔会有路过的声音,许知久总是要分出精神看向那扇门,却始终没有等待到推开的机会。
他想起来身上还落下的墨迹,起身去洗了个干净,又郑重无比地落下小篆的字:请不要污蔑妻主,她从来没有那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