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久,是不是谁和你说什么了?”
姜眠用指腹一点一点蹭掉他眼尾的泪水,语气哄着他,“就算没有孩子,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虽然怀疑面前的是白切黑,但白切黑大概不会说出这么大方的言论来,只是为什么会哭得这样伤心?
许知久在她眸子里轻轻摇头,一字一句道:“妻主,我的身子可能很难有孕。”
像是受到某种屈辱一般,他眼底的泪在此刻得到解释。
姜眠只能继续哄着他。
问老婆太懂事怎么办?得知自己生不出来,该不会真要她纳侍进门吧?
姜眠姑且没有这个打算。
许知久埋在她怀里,头也不抬,眼眶的红更深几分,显然是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生不出孩子,那他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可许知久赌的就是妻主会心疼他,毕竟医师们都是妻主找来的人。
妻主大概比他早知道这个事情了。
眼见为实。
真正面对这样的纵容,饶是阴郁病态的人发尾梢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如同被流水淌过,彻底地清洗到埋藏在缝隙里的污垢。
妻主真是太好了。
他快要忍不住坦白自己的罪行,但却无法面对妻主失望的眼神。
正卿情绪失控,一时昏了过去,太女府邸里上下的人都匆忙奔波,姜眠来不及去查谁透露的消息,只能催促医师快些来。
但医师还没到,床榻上的人便有了些动静,他抬手的瞬间,姜眠便握了上去。
“妻主,我没事的。”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别去查是谁告诉我的,好不好?”
姜眠没有回话。
许知久便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唇瓣继续动了动,“妻主要怪就怪我,是我非要问出个答案。”
他的声音都有几分微弱,就好像已经有了裂缝的瓷器一般,叫人不敢再有动作,生怕稍大点的声音就让他破碎开。
姜眠:“嗯,不查。”
“许是病快好了,所以身体会有些状况,妻主不必过于忧心。”
“知久少说些话,多休息。”
姜眠近些日子一直操办大典的事情,没空管许知久的状况,只知道白切黑出现的概率越来越少,似乎有了消失的迹象。
难不成真只能留下来一个?
还是说现在融合?但怎么半点腹黑阴暗面都没有表露出来?
一肚子的疑问在姜眠体内。
姜眠握着他愈发冰凉的指尖,给他暖了暖,提问:“你现在是知久?”
许知久不置可否,他轻声咳嗽了下,“妻主,我现在也不清楚。”
明明就不是,他却含糊给出答案,无非就是在误导妻主的判断。
妻主现在,不也认不出了吗?
所谓的偏爱,往后也是独属他一个人,即便是装一辈子,他也不介意。
他本就是衍生出来的意识,却妄图鸠占鹊巢,要付出的远比想象之中的要多得多,也或许即便许知久清楚知道,他仍会这样做。
唇瓣再次猝不及防溢出怄气的血,在许知久毫无察觉时便被少女擦拭干净。
瞧见帕子上鲜红的血迹,许知久眼眸失神一刻,他指尖在榻上收力,清楚明白这是另一位在垂死挣扎。
是想以这种形式吸引妻主的注意?
在求救吗?
恶劣的情绪在心口蔓延,许知久眉眼弯弯,把在榻上握着少女的另一只手放入榻里。
像是担忧少女会冷一样,把手不介意塞入自己上衣里,在对方取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