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
这个凌氏姜眠也听过,但她并没有联想起来。
凌氏获取信息的能力可以说是传遍天下。当初她水患去往九安,随意从客栈小厮嘴里伪装成信使,身份便是凌氏分支一脉创办的云上客。
云上客可以说是一个组织,以探查信息为第一,大小商客都要从她们手里买信息,后来就连朝廷大臣的龃龉也存有痕迹。
十几年前就归属于朝廷了,但与北镇抚司还是不太相同,大臣们大小秘辛还是能够流通一二,朝廷并没有多加干涉。
就好像完全不归朝廷管着一样。
姜眠当初伪装即便再稚嫩拙劣,路上的盗寇也不敢招惹,毕竟没人能想到大名鼎鼎的云上客也会有人假扮。
当初她瞧中的就是这一点,毕竟没有钱过的苦日子更惨烈,别说报仇,可能会死在路上,所以才冒险拼一把。
如果是凌氏一族,也能说清楚君后为什么一直无所出,但能稳定住后宫之主位置的原因。
至于皇帝表现出来所谓的感情以及关心,姜眠并不在意。
在这个世界上,真心是最难相信的,更别说她的皇姐皇弟一大堆,唯有利益牵扯才长久。
这不乏是个好消息,她之前时刻提防凌氏与皇女勾搭在一块,现在貌似也不需要有这个顾虑。
“这很重要。”姜眠对着他笑了笑,“知久心细,帮了我大忙。”
她的笑真心实意地感染着许知久。
天色渐晚,许知久想起来什么,开口问道:“今日怎么没有见到桓公子?算算时间,学堂这时间应该也到了。”
他没有那段记忆,自然不清楚桓雨早就离开了京城。
“已经回平庆了,你不记得了?”姜眠这才意识到白切黑占据了很长的时间。
许知久没有多过问,之前桓雨曾表达过思念姜侧夫的想法,所以离开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还有一事要问妻主。”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之前白切黑的话时不时冒出来,就跟刺一般扎得他忍不住细细思量,那些零碎的话始终左右思考,许知久决定索性直白问清楚。
情绪沉稳许多,温柔只是一方面,少年露出许小公子的原本面貌。
他摸了摸肚子,问道:“我是不是生不出来。”
即便那一位性格再恶劣,但他也相信对方不会空口无凭说出那样不能生育的话。
没必要欺骗他,也没必要撒谎。
等来的是一片沉默,心尖翻涌着破碎的心慌,酸涩难忍,胜雪洁白的容颜已经失去了温度。
不回答本身就是回答。
许知久垂了眼睫,“本身病弱,也不该强求这些,妻主就当我从未问过……”
他词穷,显然是想不出更好的话来掩盖自己肉眼可见的失落情绪。
“能生的,你从哪里听到的话?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就让知久愁眉苦脸,以后生出来,磕了碰了你岂不是要哭鼻子。”
姜眠安抚他的情绪。
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概率,那也是能生,更别提这个封建的地方要是生不出孩子会有多大的心理压力。
许知久视线变得迷茫起来,但他最相信的就是姜眠的话,于是松了一口气,“许是听错了。”
他莞尔地笑着,眉眼清浅,弧度不大,却依旧晃眼,与那故意勾勒保持的笑容截然不同。
姜眠觉得生孩子是件不必要的事情。
更别说生不出来又不是他的错,哪里能见得他失落的小表情。
原本健康健硕的身体被折磨成这样,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养好的,更别提常年饥寒交迫,能保住性命都是需要庆幸的。
“真好看,知久要多笑笑才是。”
她最不吝啬夸赞,即便现在是白切黑恐怕也会被哄得心花怒放。
许知久不例外地又脸红了些,许是好久没见,他原先的敏感羞涩又恢复原貌,一碰就觉得陌生和不适应,但还要强撑着害羞给她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