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对杜康很有信心。”
“我对他并没有什么信心,但如果他是因为身份地位选择放弃我,那我也没有继续和他相处的必要。”
“……舍得么?”
“没什么舍不得的。”
“你之前一副恋爱脑的模样,现在倒是想得很开了。”
“谁离开谁都能活,想在一起的时候就尝试在一起,做出一切努力后,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那也没什么可怨恨的。”
“怎么可能没有怨恨呢,”威廉姆斯公爵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神色都发生了变化,“我明明那么喜欢她,那么用心地追求她,她却依旧不屑一顾,心心念念那个懦弱无能的小子。”
“因爱生恨,又做出逼迫人的举动,这是最无能也是最无耻的行为。”
威廉姆斯公爵逼近了顾恩泽,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这么从容不迫、游刃有余、遵纪守法,看起来真不像威廉姆斯家族的人。”
“我说过,我和你们家族没有关系。”顾恩泽已经对这次的对话感到厌倦,如果不是因为威廉姆斯公爵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恐怕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但你身上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脉。”威廉姆斯公爵的语调拉得很长,“顾恩泽,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爱过一个人。”
“与你无关。”
“如果你真的爱杜康的话,那在上次宴会的时候,你早就该失态了。”
“没有其他的事的话,你可以选择离开了,”顾恩泽直接下了逐客令,“我该休息了。”
“如果你坚持不让我同你的母亲结婚,我会向利比特建议,推迟你继承公爵之位的时间。”
“那真是一个好主意,”顾恩泽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堪称“喜悦”的笑容,“说不定晚一点继承爵位,我可以多活上几个月。”
“顾恩泽,”威廉姆斯公爵面无表情地问,“你看起来知道了一些东西。”
“是。”
“杜康告诉你的?也对,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呢。”威廉姆斯公爵原地走了几圈,又站立不动了,“你小子,倒是很幸运。”
“还好,总比你幸运一些。”顾恩泽并不介意给对方添点堵。
“想知道更多的真相么?”
“不想。”
“可不要后悔。”
“随便。”
顾恩泽垂下眼,送客的意思很明显,但他这幅模样,反倒让威廉姆斯公爵更想多说一些。
“当今的王上独断专横,巴不得将所有的权柄全都握在手心,你不好奇,为什么贵族的地位还如此稳固么?”
“……有话直说。”
“每一个贵族家族,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用来支撑帝国王室的稳固,对威廉姆斯家族来说,寿命就是代价。”
顾恩泽久违地感到了一点震惊,他知道威廉姆斯公爵没有由在这件事上编造谎言来欺骗他,这句话大概率是真的。但也因为这句话是真的,他才感到了不可思议、莫名其妙。
“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玄学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通过献祭来获得任何东西。”
“王上排斥科学并不是一个偶然,据说,王上的确通过某种神秘的仪式,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有些可笑。”
“并不可笑,”威廉姆斯公爵神色有些严肃,“完成那个仪式后,我的身体情况一落千丈,的确是感受到了生命力的流逝。”
“威廉姆斯家族这么多代人,就没有一个考虑过反抗么?”
“为了家族的繁荣和发展,历任继承人只有在接替公爵之位的时候,才会知晓真相。”
“那利比特是怎么提前知道的?或者,你要告诉我,他让你接替他的位置,只是一个偶然?”
威廉姆斯公爵抿了下嘴唇,沉默了很久,就在顾恩泽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艰难地开了口:“因为我的祖父,上上任的威廉姆斯公爵,原本希望我的叔叔继承家族的位置。”
“我似乎没有在威廉姆斯家族看到过利比特的弟弟。”
“因为他已经死了。”
“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