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还是会被吸引吧,安室透想,为这份自私者的私心。
浅早由衣说得没错,无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扭曲复杂,只要黑衣组织仍然存在,两人就撕扯不开。
到底是谁上了谁的贼船,已经分不清了。
八重樱的花瓣被揉碎,飘落满地。
矫健的背肌宛如起伏的山丘,现在自己居然还能有欣赏的心思,浅早由衣想,她可能是疯了。
一切都疯的厉害,记忆中向来冷静理智的那个人仿佛不复存在,浅早由衣要很努力才能听见他在耳边断断续续的喘。息。
“这种事,还是应该和喜欢的人做……但事到如今,你也没有选择了。”
他是在为我感到悲哀吗?浅早由衣想。
喜欢的人……呵。
难捱的沉默在房间内发酵,汗水顺着安室透的脖颈淌下,滴落在浅早由衣眼尾。
像眼泪。
但安室透知道,浅早由衣没有哭,她不会因为这种事哭泣。
他俯身吻去水珠,抚开女孩子黏湿在额头的黑发。
黑夜漫长的好像看不见尽头,也可能是窗帘遮光效果太好,导致人错过黎明和晨曦。
黑发少女睡熟过去,脸颊贴在枕头上,眉眼中带着浓浓的倦意。
疲倦居多,倒没有多少难受的成分。
安室透站在床边看浅早由衣的睡颜看了很久。
不知道对她来说昨夜是怎样的夜晚,从对烟花祭的期盼到处决龙舌兰,从被朗姆逼迫试药到沉默无言的两人……
谁能想到最初的最初,两个人的愿望仅仅是希望今天不加班,能让他们在夜间共赏一场绚烂的烟火。
药物的副作用被解开的时候,浅早由衣已经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只想立刻倒头就睡。
安室透接手了事后的清洁工作,女孩子很不情愿地被抱起来,双手绕过他的脖颈,趴在男人背上。
“零。”她很小声地叫,像梦呓。
降谷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回应。
可能是真的睡着了,背上不再传来动静,浅早由衣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显得格外乖巧。
新换的床单仍然弥漫她熟悉的薄荷香气,女孩子眉眼松开,她侧躺着,手臂孤零零搭在床上。
浅早由衣能维持同一个睡姿整晚不动弹,是非常好抱的睡眠抱枕。
他们之间应该温存吗?安室透拎起被角盖住她的肩膀。
他独自一个人回到客卧,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睡不着,闭上眼无数不可言说的画面在眼前乱晃,简直辗转难眠。
“自讨苦吃啊。”安室透抬起胳膊遮住眼睛,自言自语道。
由衣应该是不介意被他抱着睡的,毕竟连最后一步都做完了。
温热馨香的女孩子缩在怀里,清甜的薄荷香气从现实弥漫到梦中,黑甜的梦境一定早早降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迟迟不来。
如果那样,两个人再醒来的时候四目相对该说些什么呢?
她会像小鸵鸟一样吭哧吭哧地缩回被子里企图把自己闷死,还是故作镇定大大方方说昨晚表现不错?
安室透猜了好几种可能,不过毕竟是由衣,出乎意料是常有的事,也可能她半夜被饿醒,边喃喃“我的小蛋糕”边一口咬下去。
他在黑暗中笑了笑,又很快敛去脸上的笑意。
人生是一辆失控的列车,总会在你以为驶上正轨时突然脱轨,偏移原有的道路。
今夜之后,一切都要重新审视。
浅早由衣醒来的时候,恍惚间几乎分不清昼夜。
主卧的门关着,窗帘紧闭,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