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馆的安保情况?”宋绮年问。
“公家配备的卫兵和受过训练的私人护院。卫兵会跟着孙开胜出门。他们一走,公馆里的警卫力量会薄弱很多。但是和林家一样,书房重地和藏品大厅外会有人把守。”
宋绮年思索:“我们可以像上次一样,借着上门做客混进去。”
“孙开胜从不在小公馆里宴客。”傅承勖摇头,“不过最近有一个机会——请翻到最后一页。”
文件夹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封邀请函:上海市文化与艺术协会年度慈善酒会。
时间在五日后。
“孙开胜是该协会的名誉理事之一,他们夫妻俩肯定会出席。我也收到了邀请。而且我还得到确切消息,这幅唐寅的画将会被一位匿名慈善家捐出来拍卖。孙开胜将会委托人去竞拍。”
宋绮年立刻会意:“这样一来,他既能够合法地拥有这幅画,还能顺便洗一笔钱。”
傅承勖含笑点头。
和聪明且有见识的女人交谈是非常愉悦的体验。你只用起个头,她便能全部领会,沟通起来极其轻松。
“所以,我们可以在拍卖会上动手。”宋绮年道。
傅承勖点头:“另外,我建议我们这次用偷梁换柱的方法。孙开胜不会发现画失窃了,也就不会去找保险公司索赔。”
宋绮年讥讽:“傅先生还替保险公司着想,真细心。”
“他给画投保的那家保险公司,我也有股份。”傅承勖实话实说,“我可不想掏这个份子钱。”
宋绮年的沉默又换来傅承勖促狭地笑。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该告辞了。”宋绮年起身,“我回去后会好好读一下资料,制定一个行动方案。”
“不用太着急。”傅承勖送她出去,“慈善酒会是我们的第一个机会,不是唯一的一个。况且你还有服装发布会需要准备。说到这里,宋小姐的生意最近如何?”
“托傅先生的福,还过得去。”
宋绮年的小工作室其实运作已久,在过去,最主要的客人是布料店的老顾客和街坊邻居。
自打她把自已独立执业的消息传出去后,她从“小巴黎”结识的客户里接到了不少订单。
“忙得过来吗?”傅承勖问。
“不轻松。”宋绮年道,“不过,生意嘛,忙是好事。”
傅承勖的目光落在宋绮年微蹙的眉心上:“有难应付的客人?”
“不,客人们都挺好相处的。”
“但是?”
“怎么说呢?”宋绮年斟酌着语言,“在‘小巴黎’里认识的客人还好,多少有些品位。可你知道,我为了扩展客源,收费不贵,必然会吸引来一些……审美上和我有很大分歧的客人。”
傅承勖立刻明白了过来:“审美差异是普通人和艺术家之间的一道鸿沟。”
宋绮年苦笑着点头。
“有多糟糕?”傅承勖越发好奇了。
哪怕背着人,宋绮年也不好说衣食父母们的坏话。但是……
“宋小姐,我前些日子在街上看到有个女人的衣服领子是一朵对半开的牡丹花,可鲜亮了。你给我也照着做一个吧!”
“宋小姐,你选的布料也太素了点。你看,这个紫红色配这块黄色怎么样?”
“领口,胸前,还有衣角,全都要有绣花!要绣珠子和亮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