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勖是个高大矫健、相貌英俊男子,走哪儿都最受瞩目。阿宽跟在他身后,越发不起眼,倒也越方便行事。
偌大的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所以华丽的摆设全都在幽暗之中沉睡。
傅承勖拔开酒瓶的塞子,倒了一杯酒。
他的手忽而一顿。
“宋小姐是要喝酒,还是喝茶?”
窗边一盏落地灯亮起,宋绮年坐在灯下的高背沙发里。
她已换了一身便于夜行的衣服:黑色的开司米外套和长裤,黑色皮靴,英姿飒爽。
迎着女子冷冽的目光,傅承勖缓缓展开一个愉悦、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她会来的。
“送你的蝴蝶兰喜欢吗?”傅承勖问,“那是我培育的新品种,还没起名字。宋小姐或许乐意赏个名字?”
宋绮年却是开门见山地问:“你怎么保证能说服朱老板放人?”
傅承勖点头,很喜欢她的爽快:“朱老板会和张家达成新的协议,届时,我们再行动也不迟。”
宋绮年不动声色,已十分心动。
傅承勖正靠着书桌站着,修长的双腿交叠,敞着西装,手揣在裤袋里,以一种完全放松、全无戒备的姿态迎接着宋绮年的审视。
两人各占据着一盏灯,灯光在彼此眼中如火焰跳跃。
他们就像两个隔着黑暗深渊对峙的战土,杀气升腾,却又从彼此身上闻到一种同类的气息。
不论你走得多远,你的过去永远都会找到你。
那些你憎恶的、想摆脱的过去,偏偏又有着一些让你怀念的、为之心跳的东西。那些都是你成长的印记,构成了现在的你。
“好。”宋绮年道,“我和你合作!”
第五章功劳冒领
次日清晨,外白渡桥头。
正是早上交通最繁忙的时候,桥上车马如流水,行人脚步匆匆。
张老爷按照约定,找到了那个在桥头抽烟看报纸的男人,把装着钱的箱子交了过去。
男人利落地清点了钱,确定数目没问题,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一辆黑色轿车不知从何处驶了过来。
车门打开,张俊生像个麻袋一样被人从里面丢了出来。那男人随即钻进了车里,扬长而去。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众人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解着张俊生身上的绳子。
“俊生!”张老爷抽掉儿子口中的破布,“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张俊生狼狈不堪,身上多处皮外伤,一只眼睛肿如鸡蛋。他本就生得白净,乌紫淤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狰狞。
“我的儿呀!”罗太太一把将张俊生抱住,“你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了!”
覃凤娇想要触碰张俊生的伤,又不敢下手,只捂着嘴无声地哭。
“娘,我没事。”张俊生虽鼻青脸肿,但精神尚好,“咱们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