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勖一笑:“动手!”
小武就等这一声命令,当即亲自挥起一把大榔头,朝着那些器皿狠狠砸去。
哗啦巨响中,瓷器粉碎,书画被丢进火盆里,统统付之一炬。
熊熊火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有人扬眉吐气,有人畅快微笑,也有人涕泪横流。
身上的绳子一被解开,虞长庆便如烂泥似的从椅子里滑了下去,跪坐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傅承勖这才起身,戴上帽子。
“打搅了,虞老板。告辞。”
他抬手请宋绮年先行,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小武走在最后。迈过门槛之际,他回过头,朝虞长庆露出一个呲着牙的、阴恻恻的笑容。
虞长庆刚觉得不妙,小武手中的那把大榔头就朝着他的脸直飞而来。
虞长庆急忙闪躲。
榔头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中了那口玻璃缸。
随着一声脆响,玻璃缸被砸碎。化学液体泼了一地,咕咕地冒着泡沫,渗进了泥地里。
虞长庆两眼一翻,终于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火车返回上海的时候,正是凌晨天色最黑暗的时候。
傅承勖决定趁热打铁,这就去抓刘金水。
宋绮年婉拒了回家休息的建议,换了一身黑色练功服,和傅承勖他们前往目的地。
刘金水的相好所在的地方,是上海最贫穷黑暗之处。
数以万计的底层百姓居住在此,终日与污水、疾病、大烟为伴。
刘金水的相好开的大烟馆还兼私窑。
深夜,穿着破旗袍的流莺站在路边拉客。等走近了,才看清那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睁着一双稚嫩又麻木的眼睛。
宋绮年极为不忍,给了她一枚大洋。
“谢谢小姐……”女孩喃喃,宛如一个破木偶。
黑暗中,有模糊的人影闪过。
“三爷。”阿宽道,“有人跟着我们。”
“是千影门的人。”宋绮年早已发现,“从火车站就跟着我们了,现在终于按捺不住了。”
“别管他们。”傅承勖道,“速战速决。”
兵分两路,一拨人封住大烟馆的前后门,傅承勖带人上楼抓刘金水。
阿宽一脚将门踢开,傅承勖身先土卒,持枪闯进去。
屋内响起女子的叫骂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从床上爬起来,却不见第二个人的身影。
“刘金水呢?”阿宽问。
女人叫道:“什么金水银水?这儿没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