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勖却是一个钓鱼高手,深谙不能涸泽而渔的道理,并不和卡特死扛着。
他有赢有输,维持着一个非常平稳的水平,就像一个考试永远不高不低拿个70分的学生。你以为他学习不好,可其实他对知识和分数的掌控远胜于考100分的优等生。
卡特即便赢了傅承勖,钱也不多,赢得十分不痛快。
这个不痛快,引得卡特更加欲罢不能。
而袁康,他在老卡特夫人这里碰壁了后,立刻转移了战场,改去搭讪卡特。
袁康也擅出老千,手艺和傅承勖孰高孰低还未知,但足够应付卡特。
和傅承勖故意吊着卡特不同,袁康输多赢少。
他输得还很讲究,牌面的大小总在卡特的牌之下。
卡特是顺子,袁康就翻出一副三条。卡特是葫芦,袁康就翻同花。
几局下来,卡特不注意到袁康都难。
袁康不会说英文,他也不刻意和卡特交谈。可卡特赢得痛快,便忍不住主动找袁康说话。
袁康听不懂,扭头问精通中英文的傅承勖:“傅先生,这位先生在说什么?”
傅承勖不得不充当了临时的翻译。
傅承勖是个正人君子,翻译起来一板一眼,并不乱动手脚。
一来二去,三个人渐渐混熟了。下了赌桌,也能一起去酒吧里喝上两杯,聊一些股票、体育等男人感兴趣的话题。
每天的下午茶,卡特和傅承勖都会过来坐坐,尽一下绅土陪伴女土的义务。袁康跟着他们一道过来,顺理成章地成了座上宾。
三位男土的到来总能让女客们高兴好一阵。
这三人中,卡特的外表是最普通的。但是他身家显赫,又是个有意再婚的鳏夫。袁康的身份最普通,可他英俊又活泼讨喜,也极受欢迎。
反而是傅承勖,虽然样样都是最拔尖的,但他细致周到的礼节里又有着明确的距离感。女客们虽然欣赏他,却都无意更近一步。
邮轮的行程已过了大半,还有一日就抵达香港了。
宋绮年已将老卡特夫人的那件蓝色丝绒晚装改好了,剩下那一条和总统夫人同款的裙子也只剩一点儿收尾的活儿。
眼看短暂的假期即将结束,大伙儿都有点恋恋不舍,又对船上的娱乐有些乏味了。
“你想去打壁球吗,傅先生?”卡特问。
“好呀。”傅承勖欣然同意,“我也很久没有活动过了。”
一大伙儿人跟着去了球场。
傅承勖不仅牌技出众,运动神经也远比卡特发达。
赌桌上,卡特还能和傅承勖较量一番。但是在球场上,卡特完全不是傅承勖的对手。
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傅承勖已经很有魅力。球场上流淌着热汗、黑发凌乱、肌肉爆发的傅承勖更是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雄性的刚健之美。
女客们一个个脸颊上浮现薄红。
连老卡特夫人都忍不住对宋绮年道:“这个男人让我想起了家乡的马。那种皮毛油亮的黑马,俊美、健壮,奔跑在草原上……”
“……”宋绮年活了这么多年,还头一次听到这么肉麻的描述。
这时,卡特败下阵来,走到场边大口灌着水。
傅承勖朝袁康打了个招呼:“方先生,来一局?”